只剩下几个胆大的,还守在医馆外面看热闹。
船家和他的妻子都快站不住,互相依偎着,仿佛都在给对方支撑的力量。
两人再怎么悲痛,现在也被涂山暮的话吓住。
还是让阿紫和黑鸦,一人扶着一个进的医馆。
涂山暮看着阎魄,突然从后背的背篓里抽出的饮血刀,递给阎魄:“相公,你的刀。”
阎魄一怔,完全没想到饮血刀跑出去之后,竟然会落到涂山暮手里。
刚准备打着哈哈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一接过手里的刀,阎魄的表情也略微僵了须臾。
饮血刀……怎么血气如此充沛?
夫妻俩对视一眼,笑意中都藏着什么,暗流涌动。
进了医馆,涂山暮让黑鸦和阿紫把担架抬到内堂,再掀开了盖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的粗布。
看到完整的尸体,涂山暮的心头一沉,之前看面容就有七八分的猜测,现在已经是十成十了。
船家叫周大勇,妻子周王氏。
躺在这担架上的女孩,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周巧巧。
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长得娇俏可人。一直都是夫妻俩心头的宝贝。
也正是如此,夫妻俩为了避免女儿被推上去选秀,才选择背井离乡到遥水镇。
原以为遥水镇位置偏僻,不会被波及。
却不想,这里也有因为选秀而不安的人家。
一开始将周巧巧藏在船上,绝不让她和周王氏待在家里。
周大勇生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会有官兵上门强行带人离开。
后来学着遥水镇上的一些人家,给周巧巧抓了药。
这边两副药刚吃下去,那边就传来了不需要选秀的消息。
恰好这个时候,周巧巧的癸水到了。因为之前的两副药,周巧巧疼得在地上打滚。
便有了后来到医馆找涂山暮的事情。
“我每日都在家陪着女儿,家里不可能有妖魔的。”周王氏和周大勇敢笃定是涂山暮的药有问题。
就是因为他们一直都陪着女儿。
除了喝药,周巧巧和他们的作息、生活都几乎是一致的。
涂山暮听了周王氏所说,解释道:“妖魔要吸取一个人的气血魂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精气’,可以做到的办法有很多。或者是什么媒介,或者是当面,也可能是趁着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化作什么小昆虫小动物。”
涂山暮虽然自己是妖王,却不得不承认。
狡诈又充满恶意的妖怪,只会让这些人类防不胜防。
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做这一切的到底是妖,还是魔。
抱臂站在一旁的阎魄看着涂山暮,饶是知道现在的气氛不对,还是笑着说:“娘子对妖魔之事竟然也如此清楚吗?”
涂山暮起身,再次给那女孩盖上粗布。
瞥了阎魄一眼,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没有搭理他,而是对阿紫吩咐:“你现在去找镇长过来,这确实是妖魔所为。”
又对周大勇说:“若是两位不信,也可以跟着阿紫一起去找镇长,让镇长再找来人确定。”
周大勇和妻子对视一眼。
其实他们来闹涂山暮之前,自己心里也不是不疑惑的。
女儿这个状态,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只是他们如何能想到妖魔身上呢?
“不用了,有劳暮大夫。”夫妻俩面色悲戚,互相依靠着,双眼尽是茫然。
如果真是吃药的缘故,他们的仇人是可以被惩治的暮大夫。
可现在,他们连女儿是如何招惹到的妖怪都不清楚。
更不要说报仇了。
看着夫妻俩这副模样,涂山暮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才可以宽慰这对父母的心。
只是坐在一旁,给两人都送上了一杯热茶:“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有甘草不苦的。”
周大勇点点头,眼神恍惚的对涂山暮说:“之前,对不住……”
说到一半,这个面色黝黑的汉子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阿紫和黑鸦很快将镇长和镇上耆老都请了过来。
遥水镇距离县城有一定距离,如果是一些可以镇上自行处理的事情,都是由镇长和耆老们商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