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早早的就起身拾掇好了。
绿云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丫鬟,听到她要离开,拉着她的袖子,很是舍不得的道:“妈妈去了世子爷院里,以后还会经常回来看我们吗?我真舍不得妈妈走。”
袁妈妈对她还是有几分师徒情谊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等过段日子寻到机会,我让夫人将你也调过去伺候。”
“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又跟绿云交代了几句,然后便跟着来接她的人一起去了淞耘院。
紫棋在淞耘院里看到她进来,驻足看了一会。袁妈妈看到她,倒算得上客气的跟她打了一声招呼:“紫棋姑娘。”
紫棋似笑似不笑的道:“哟,这不是袁妈妈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淞耘院里来了。”
袁妈妈姿态端正,脸上保持微笑:“承蒙世子夫人不弃,让我到她身边伺候。”
紫棋用高高的声调“哦”了一声:“那妈妈可得好好伺候。”说完一甩头走了。
等回了倒座房,紫棋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跟蓝屏说道:“夫人把袁妈妈请到咱们院里来伺候了,我们淞耘院这伺候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再过段时间还住不住得下。”
蓝屏却是早得到了消息,道:“昨日就看到她去了夫人的院子。”
“那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之前她管采买的时候,份例里同样的东西,她就敢给二小姐的用些次品充数。”
“以后面上还是敬着人家点,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人,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要听人家的差遣。”
“知道。”说着又问起道:“红袖姐姐呢?”
“夫人命她去办事去了。”
“我们现整天闲得没事干,就红袖姐姐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我看夫人对她倒是挺倚重。”又抱怨道:“叛徒!”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倒不是真的认为红袖是这样的人。
她又问起青槿。
蓝屏回答她:“让爷叫去了外院书房。”
紫棋“哦”了一声,有些百无聊赖起来。一天天的没事干,真是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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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贤斋里。
青槿坐在琴案上,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抬起酸痛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孟季廷坐在上首的书案前,执笔正不知道在写什么。听到琴声停了,身体未动,抬眸扫了她一眼,道:“继续。”
“爷,我已经弹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才弹了一个时辰就喊累,你刚练琴的时候,一日练习三个时辰从不叫苦。我看你手法也生疏了,就是练的少了的缘故。”
青槿深吸了口气,重新抬手拨弄琴弦。
刚拨弄了两三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停下手来道:“爷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哪儿犯错惹得您不高兴了,我跟爷认错。”
孟季廷放下笔,冷“哼”了一声:“你既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又如何认错。即便认了错,也必定不是真心认为自己错了。”
青槿:“……”
孟季廷抬头看她:“你哥哥最近在做什么?”
“哥哥在尽心尽责给国公府办事,跟着宋管事一起管理府里的田庄铺子。”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我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哥哥了。”
“我看他最近除了给国公府办差事,跟住金水桥边一个姓黄的书生走得挺近。”
“……”
“槿儿,你知不知道,我若不放还你的身契,你连国公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我看不如把你哥哥调回到国公府里面来做事吧,也省得他到处跑的辛苦。”
青槿坐着不说话,目光沉沉的,孟季廷也看着她不说话。两个人好像在僵持着,一个想等对方服软,一个不想服软。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便是承影的声音:“哟,是彩霞姑娘。”
接着是女子娇俏的声音:“承影哥哥,我奉夫人之命,来给爷送点吃食,麻烦您通报一声。”
门外承影笑着道:“夫人身边的人还需什么通报不通报的,姑娘把东西给我吧,我帮姑娘送进去。”
彩霞愣了一下,承影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既没有帮她通传的意思,也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
彩霞重新露出了个笑来,客客气气的把食盒交到他的手上。
她隔着门向里面张望了一眼,笑着问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人弹琴的声音,这是还有谁在里面?”
“爷身边的事没爷的同意我可不敢随便往外说,要不等爷晚上回了内院,姑娘亲自问爷?”
彩霞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屈了屈膝离开了。
但走到了院门口,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在月亮门外悄悄的往里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