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免不了又是好一顿责难,身上的那些禁制指不定这辈子都取不掉了。
这样想着,厄命珠打了个寒噤。
想到这都是为了自己未来的自由,穿梭在林间的动作越发加快。
……
弟子俯首道:“魔域传回来的消息,近来深渊好似有些古怪。”
覆寒溪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不知出神在想些什么的夏温清,问道:“何事?”
“深渊魔物大肆出逃,原本只生活在最深处的魔物不知怎的忽地逃窜到了外围,更有甚者预备突破深渊。”
覆寒溪闻言皱眉。
深渊深处的魔物皆是大凶之物,以前只是本分地待在深渊里,便是令人闻之变色的存在,若是当真从深渊之中逃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魔宫待如何说?”
弟子有些迟疑地回道:“魔主好似……不见了。”
“长老们已经许久没见到魔主出面了。”
夏温清冷声开口:“魔域与那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不是取了厄命珠?”
“那魔域深渊就是厄命珠的一片碎片化作的,他们此时定然就藏在深渊内。”
覆寒溪问:“你待如何?”
“阳长老是个懦夫,但他带回来的消息不假。我暗中派人打探过了,那一日他们出无尽海的时候,阴云密布,天道再次降下雷劫示警。”
“足足九道之后,劫云却并未散去,再之后他便失了行踪……”
“魔物惧怕厄命珠的气息,若他们现身深渊,必然会引得魔物纷纷逃窜。”
夏温清握拳:“雷劫往往一道更比一道强,九重雷劫奈何不了他,可天下从未见过九重雷劫之后会有怎样的威能……”
“就算他侥幸不死,此时也必然身受重伤,此时便是天赐良机!”
覆寒溪望着夏温清振奋的神情,久久沉默。
“可你之前发往各宗的书信,无一人回复。”
从前修真界虽然人心不齐,有人主张讨伐魔王,有人主张笼络魔王。
可他们的意志大致是相通的,因此才能凝聚在一起,组建了仙盟。
可此刻,夏浦心一死,蓬莱也失了掌使。
众人便好似没了志气,连日来夏温清发往各宗的书信无一人回复。
夏温清冷笑一声:“他们是怕了。”
他们当时第一次亲眼见到那魔王之时,也摄于他身上的气势,久久不能忘怀。
但此刻……
但此时,已经不一样了。
夏温清冷静了下来,缓缓道:“寒溪,你去准备一下。这一趟,你陪我去。”
覆寒溪:“好。”
覆寒溪走出议事堂,望着天际落下的有些刺目的阳光,心生忧虑。
如今人人提起那人的名字皆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可唯独夏温清,刚刚继任上清宫掌门,此前经历了修为下跌,如今也不过堪堪恢复到元婴期修为。
他提起那人,语气中却好似有一种莫名的底气。
这底气,是来源于何处?
……
殿内的灵气流动渐渐趋于平缓。
端坐在殿中的司娆已经是汗流浃背,她此时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一副十分难耐的模样。
在她的丹田之内,原本的浩浩水流都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隐隐形成了一片缩小的金影,初见金丹的雏形。
但司娆的进展并不算顺利。
如果她早有察觉,定然会压制修为,等到离开深渊之后再行突破。
可经过那一场战斗,便好像戳破了什么屏障,这一场突破来得又急又凶,在事前没有分毫的准备。
此时,她的意识如同堕入了一片空寂的虚无之地。
隐隐还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涌动,其他的感知却都渐渐远离了。
司娆的神识好似化作了一道虚虚的白影,行走在寂寥的黑暗之中,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无边的暗夜。
面前有光,一闪而过。
司娆循着那一闪而逝的光芒,追逐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