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浓度太高的魔息也会让魔域人感到不适。
哪怕他们对魔息的耐受程度比起正道修士来说好了许多,但是过浓的魔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亚于一场酷刑。
从前的深渊深处无人能够踏足,便是这里有着最凶恶的魔物,和最浓重的魔息。
只是稍稍靠近,便会感到呼吸困难,难以前行,更别说是遇上诞生于如此浓烈的魔息之中的魔物了。
有人轻蔑地笑了一声:“他们一定是想着,如今的魔域深渊与往日不同了,所以才着急忙慌地赶来送死。”
“再是与往日不同,这也是咱们魔域的地界,这么大批的修士过来,不是打咱们的脸么?”
“等魔主的吩咐吧,必然轻饶不了他们。”
几人尚且不知魔主大费周章的命令他们把这些人抓回来是为了什么。
被捆在地上的上清宫众弟子也不明白。
明明那一日那气息十分摄人的大魔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可是转眼他们又被魔域人抓了回来,留在这魔气墙外。
虽不知为何,但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估计是魔主的报复。
此一行,恐怕是离不开深渊了。
人心惴惴之中,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几个陌生人的存在。
他们的身上穿着十分古朴的袍子,模样看起来分毫不起眼,好似和地上的草木石头没有任何分别。
他们面无表情地留在原地,从来不发一语。
覆寒溪不着痕迹地看了那些人一眼,目光落在他们衣袍一角的纹饰之上。
……
大殿之中,司娆难耐地在大床上打滚。
虽然苍淮临走之前,已经将花梨木的大床换成了寒玉床,散发出森森寒气,可司娆在床榻之上滚来滚去,皮肤已经是寒凉彻骨了,内里却仍然如同有火在燃烧一般,十分难耐。
此时连寒玉床都像是变成了烧红的烙铁一般,每一次翻面都发出“滋滋”的炙烤之声。
司娆的大脑近乎都要被这一股高热烧迷糊了。
不多时,她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
虽然这股气息还未完全出现,她涣散的目光就精准地投向半空之中,看到那里缓缓浮现的一道身影。
“还是难受?”
没见到他时,自然是满心的期待。
在感知到他的气息时,心中的喜悦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可是在看见人的刹那,司娆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张粉面顿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如同彻底被烤熟了一般,有隐约的白烟从头顶冒出。
她下意识就想找个什么东西遮挡一下。
可是那些床褥和被子,都因为她嫌太热,胡乱地踢开了。
有的滚到了床底下,有的堆成了一堆,打成了结,堆在角落里,怎么都撕扯不开。
司娆急得眼冒泪花,旁边的人看着她这般焦急的动作,却轻笑出了声。
“想找什么?”
下一刻,刚刚还在殿中的人便出现在了她的身旁,贴上了她的身躯。
燃烧心火,好似终于碰到了一块寒凉的冰块一般,近乎慰贴得整个人都绵软了。
司娆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嘤咛。
虽然她的心中十分抗拒,身体却十分诚实。
在苍淮靠近的刹那,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般地贴了上去,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汲取他身上的凉意。
“对、对不起……”
司娆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十分古怪,但是却无法停下来。
只因他身上的气息太过舒服,气味令人安心,身上也冰冰凉凉的。
只是贴在一起,身上那股无论如何都无法散去的燥热都仿佛散去了许多。
好似乍然从炙烤的火炉之中,到了清凉的水榭之中,风朗气清。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司娆把脸埋在苍淮的胸口,闷闷地问道。
那一日他的外袍留下之后,他便没有再穿那一件黑沉沉的外袍,转而换上了一身藏青的长袍,整个人的气息顿时显得温和了许多。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司娆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贴了一会,又换另一边脸贴上去降温。
她简直就像是抱住了一个人形的大冰块,手脚都像是生出了胶水一般,半点无法分开。
苍淮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是难得的清和:“没关系,你只是生病了。”
“是什么病?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病症,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苍淮沉默片刻,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