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直觉江皓不对劲,他想抓住他的把柄,再去提醒苏墨墨小心。
……
苏墨墨下午便去了大队外围北侧,那里的土地不够肥,因此并没有耕成田,而且这里靠着山,正好在山脚下,便生长着许多的野菜。
现在只是3月,天气开始回暖,野菜也开始冒出了嫩芽。
苏墨墨去的时候,便看见了几个趴在地上的小孩子,一问才知道,他们在找荠菜和婆婆丁。
……看来这生意也不太好做。
找了半天,才找到几根野菜的苏墨墨如是说。
毕竟这里是外围,离大队很近,小孩们平日里闲着没事到处跑,可不就来这里翻找吃的了么。
苏墨墨便往山里走了走,这里平时也有人上山,因此可以看见一条小路,加上这是3月,蛇都冬眠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没走多久,她便看见了一条小溪,苏墨墨眼睛顿时亮了。
小溪啊,那这里肯定有小螃蟹。
果然,走到小溪边,用力翻开一块大石头后,苏墨墨看见了一只螃蟹。
或许是这时候污染没那么严重,队里人也没来翻过,这些螃蟹都长得很大,普遍都有苏墨墨半个巴掌大。
螃蟹没什么肉,油炸了好吃,但费油,因此队里一般不来找。
苏墨墨却不管那么多,先搬了再说,没多久,便装了小半篮子的螃蟹。
眼看天色不早了,苏墨墨也没再往山里走,便先回了家。
看着装着螃蟹和野菜的篮子,苏墨墨内心有着满满的成就感,怪不得小朋友都喜欢到处摸索吃的,这确实挺有意思的,比她小时候只能捡垃圾好多了。
……
县城纺织厂,厂长接到一个电话后,便亲自和隔壁厂借了辆破旧的小汽车,让司机开车前往火车站。
现在是下午5点,明明该是吃饭的时候,但饿着肚子的厂长神色却格外激动,一路上不断地搓着手。
见状,司机不免有些好奇,询问道:“厂长,咱去接的是什么人啊?”
司机都是厂长身边的红人,素来关系密切,因此,他也就直接问了。
厂长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风景,轻抽一口气道:“是首都上级单位来的人!”
司机也惊了,方向盘都差点握不稳。
要知道他接过的最厉害的也就是省城来的人了,至于首都,这是只存在于报纸上的存在啊!
一时间,司机也不敢问了,知道多了也不好,他还是安静开车吧。
县城很小,十来分钟就到了火车站。
厂长带着司机匆匆忙忙地赶到接站口,辛亏赶上了,这时火车还没到达,明明要等人,厂长却松了口气。
没多久,“嘟嘟”声响起,一辆绿皮火车驶了过来。
火车慢慢停靠,随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量颇高,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料子看着比的确良还要好,纺织厂厂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男人穿着一条喇叭裤,听说这是现在最时新的打扮,至于脚上,则是一双锃亮的皮鞋,与灰扑扑的地面格格不入。
看来这就是来自首都的贵客了,司机暗暗咂舌。
这时,男人也看见了他们,便缓步走了过来,他取下装饰用的□□镜,便露出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
男人有着一双狭长的双眼,鼻梁高挺,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道:“你们就是纺织厂的人?”
厂长立刻回神,伸出手,热情道:“是,您叫我陆厂长就行,敢问同志如何称呼?”
男人和陆厂长握了握手,一触即离,声音带着笑意道:“我叫陈戚文。”
第76章
陆厂长看着青年的笑容,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陈同志,陈同志好!”
“同志,你看我们现在是先去招待所,还是先去厂里吃饭?”
陆厂长还是挺有原则的,请人吃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国营饭店,而是去厂里吃食堂,不过陈戚文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就是了。
他轻轻笑了笑,重新带上□□镜,温声道:“那就先去厂里吃饭吧,陆厂长。”
三人很快回到了厂里,一路上陆厂长脸上都挂着笑容,陈戚文听他讲个不停,看着竟也格外好脾气的模样。
别说司机,陆厂长都觉得有些奇怪了,首都的老同学不是提醒他陈家的人都是疯子吗?怎么这个陈戚文看着还挺正常?
回到厂里时正好是下午6点,大家都已经下工、吃上饭了,陆厂长来到食堂时,窗口的婶子都快下班了。
见到厂长,婶子连忙热情地给他打上了菜,看见陈戚文时,婶子也被男人这身时髦的打扮惊到了,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菜就少了点。
陆厂长看得暗暗着急,便直接将自己的搪瓷杯推给陈戚:“陈同志,你吃这份吧。”
怕陈戚文嫌弃,陆厂长连忙道:“搪瓷杯都是洗干净的!”虽然现在人在乎这个的不多,能吃饱就行,但难免大城市来的人不习惯嘛。
陈戚文唇角含着笑意,并未接过陆厂长的搪瓷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