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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权君王偏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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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权君王偏要强求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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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云知道念春是在宽慰自己,也知道朱霁对自己是的确一往情深,但是念春到底没有度过多少四书五经,更不知道浩繁历史中,儿女情长是最没有分量的砝码。

祖父在新帝继位后不再得势,她其实早就没有了对前程的心气儿,即便是曾经被康亲王的侧妃选中做世子妃,也不是因为要攀附什么,仅仅是随波逐流。

但是若说她还在意的,就是祖父在临终时托付给她的,要维护好这沈家,一家人能够平安度过这个江山易主的乱世,维持基本的体面。

但如今,她因为朱霁的这份情有独钟,却只能被困在东宫,以一种尴尬的身份面对尴尬的局面,确实也让从小作为嫡长女长大的自己而感到郁结。

好在还有自然山水可以寄情。

沈书云想着,东宫的景致这样美,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幸一观,而朱霁似乎是铁了心不接纳任何旁的女子入住东宫,她虽然不是东宫的女主人,却十分幸运的在东宫几百年的历史中,独享了这片典雅秀致的园林景观。

不如将来好好来此处写生,将园囿中的美景都寄托给丹青,也算对得起这一段困局在东宫的岁月。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盈而齐整的脚步,沈书云循声望去,是昭华带着几个年长的嬷嬷往桥边走,似乎冲着她与念春而来。

第八十六章

“沈大姑娘, 请随奴往侍女院去一趟。”

昭华开门见山,连客套话也懒得说,念春见她身后几个是东宫近日刚刚配入的教引嬷嬷, 有几个满脸横肉, 很是不好惹的样子, 不由得皱了眉头。

“我们姑娘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 难道昭华姑姑不清楚?这么来势汹汹把人带到那处奴才的院子,是做什么?”

念春虽无才学,到底是高门大院里斗过许多刁奴的人,上来就知道来者不善, 因此格外把“奴才”两个字加重了声音。

昭华却神色如常,看向沈书云的神色带了狠厉与凶残, “这是陛下的意思, 有口头的懿旨, 还请沈大姑娘体谅咱们做奴婢的苦处,跟着走一趟。”

沈书云微微笑, 在心里自嘲道, 倒也是,自己在东宫中,也不过是个奴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谁又不是帝王家的奴仆?我去便是。”

昭华微微蹙了蹙眉头,沈书云似乎只有在朱霁面前才会表露出偶尔的畏惧与忧虑, 而在其他任何人面前, 都是这样一副风轻云淡的高洁姿态。

昭华虽然是朱霁身边的大宫女, 在朱枋跟前都说得上话, 甚至一度被目为朱霁的通房, 从前朱霁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连沐浴都由她侍奉在侧,早在蓟州,已经被视为二等的主子。

这些年追随着主子,也见过许多高门大户的贵女,到底不曾有一人如沈书云这般做到真正的目中无人,空无一切。

昭华对于沈书云身上那种即便落入泥淖,也兀自孑然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口的烦闷。她分明已经不再是国公爷的掌上明珠,却依旧在朱霁的心中高不可攀。

昭华侍奉朱霁多年,深知他是何等本领卓绝的皇族血脉,她不解沈书云一个落魄高门的后裔何以如此装模作样,哄得朱霁不惜违背父亲的意志。

昭华知道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可能会激怒朱霁,她其实也是壮着胆子,但是作为蓟州时代的老人,昭华深知要忠于朱枋,是第一要务,何况对于这位沈大姑娘的存在,对于朱霁的霸业,毫无裨益。

鼓了鼓勇气,昭华上前,命几个嬷嬷上去把沈书云架起来,将横在她身前念春一把推开。

“连殿下都不会这般对待我们姑娘,你们 ……”说着看向沈书云的眼睛里就沁出了眼泪。

昭华依旧目不斜视,肃容冰冷,对沈书云道:“奴也是奉命行事,请沈姑娘宽宥。”

沈书云忍下心中悲愤,只能看着念春吃亏,怒视一眼昭华,沉着神色,念春劝阻道:“不要哭,站起来,回芙蓉宫等我。”

——

沈书云被几个身高力大的嬷嬷带去了侍女院一处空荡荡的房子里,当中一张四方无靠的竹榻,不由分说就摁在了上面。

沈书云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但没有想到上来就是如此粗暴,直接上手。

“你们,住手……”

昭华侧开了目光,尽管是铁石心肠,也多少替沈书云的处境感到了一丝羞赧。

“劳烦嬷嬷们了,只需要看清楚,不要为难沈姑娘。她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咱们只是封圣上懿旨行事,也不能得罪了主子。”

“是。”

随后,沈书云四肢被摁在榻上,就只感到层层罗裙被掀开,耻感瞬间流遍全身。

“住手……!”

只是片刻,几个教引嬷嬷看清楚了,便松开了她,款步走出去。

沈书云只觉得眼泪如失控的散珠,噼里啪啦掉下来,一贯端方的形容被彻底击碎,只剩下如蝼蚁般任人踩踏的羞辱,让她几乎失去做人的意义。

随后听见门口的嬷嬷对昭华复命:“姑姑,这沈姑娘还是完璧。”

“知道了。”

昭华命几个嬷嬷都散去,转身推门之时,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推开了。

“沈姑娘,得罪了。”

昭华与沈书云并不相熟,但也在东宫认识了一段时间,无论何时,无论是不是在朱霁身边,沈书云的总有一种高门贵女的超逸,此刻她身上所有的骄傲都被击得粉碎,伏在榻上呜咽悲鸣,仿佛是失去了翅膀的鸟雀一般。

即便是在沈家时,也是不是会因为继母的恶毒与继妹的刻薄,而收到折辱,但是即便是被禁足不能参加祖父丧仪的时候,沈书云也未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姑娘此刻觉得耻辱,是还不懂得侍君之道。普天之下,皆为王臣,并无不同。陛下命沈姑娘为殿下承欢,依照规矩,今日是要让教引姑姑查看的。姑娘是殿下帐内之人,这些属实都是寻常。今后离开潜邸,即便是成为后妃,也都是皇家的奴仆,从此只有尊卑,并没有嫡庶的分野。”

昭华言辞中听不出情绪,全然是公事公办的冷然。

沈书云依旧悲痛地呜咽,她被撕开成了两半,一半的理智告诉自己昭华也不过是个女婢,所说的都是事实,而另一方面,她自幼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羞辱,此刻觉得自己与帝王家的一只豢宠,一枚瓷器没有了区别。

良久后,念春被允许赶来,看到了哭得几乎断了气的沈书云,才与芙蓉宫的人来此处为她换了衣裳,回芙蓉宫。

沈书云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但是念春上来服侍她更衣的时候她却颤抖着不许任何人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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