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顾逸亭无从告知难言之隐,只得推托道,“这辈子……我从没见过他。”
“可我觉得,你对他很是憎恨。”宋显维深感悲从中来。
“没、没,我有你了啊!所以……我讨厌和别的男子扯上干系。”
宋显维依稀觉察她有所保留。
凝望她故作镇定的容颜,湿答答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宛如蝶翼振翅难飞。
他轻抚她的发,柔声道:“别怕,别怕。”
这话,更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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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夜幕倾垂,河道被茫茫水雾锁得严严实实。
船家怕此天气行船易遇险,干脆亮起灯火,五艘船依次移船泊岸,等待大雾散后再启程。
岸边间歇响起数声春草虫鸣,远处看不真切的林道中,马儿扬蹄声渐行渐歇。
风里夹杂几声短促”鸟鸣“。
黑影从头一艘大船上飞掠上岸,不多时,跃回舱内。
“殿下,阿昆已告知秦指挥使,让他们一家小心谨慎;对方则回应,会改道而行,并稍作易容。”
钱俞曾为秦澍部下,习惯了旧日称呼。
宋显维懒得纠正:“若无事,让阿昆喝点酒再走,这一路辛苦了。”
“是。”
半盏茶时分后,狄昆由钱俞引入内舱。
宋显维的六名最亲近的部下当中,长相最为高大英武的莫过于狄昆。
他身高八尺有余,雄姿挺拔,面孔方正,眉似卧蚕,眼如铜铃,虬髯朱唇,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他性子直爽,脾气火爆,武功与钱俞难分高下,本来最适合留在宋显维身边相护。
奈何他一身武将风范,装成仆役无半分相类,才改让柯竺顶替。
这些天,狄昆东奔西跑,先是负责和荣王府接洽,继而拿下为顾四爷放火烧顾逸亭家的凶手,后来更伪造宁王西南之行假象。
好不容易赶上大部队,暗中护送顾家走了一小段路,又临时被宋显维派去追寻秦澍。
因踪迹泄露、惹来海外杀手追杀,宋显维一度怀疑过每一个人。
但耿直如狄昆,他的可能性最小。
“殿下。”狄昆上前行礼。
“坐,都坐下。”宋显维示意钱俞和狄昆同坐,并亲手倒了三碗酒。
“谢殿下,”狄昆毫不客气,一饮而尽后,左右张望,“怎不见了阿竺?”
钱俞答道:“他晚上大多在中间放置行李的船上守着,以便照应顾小娘子她们,也好盯着另外两艘船。”
“船上全是自己人,还需要他去盯啊?”狄昆“嘿嘿”干笑,“不过,顾家真厉害!我记得我只为你们备了三艘船,走着走着,变成五艘!跟变戏法儿似的!”
宋显维闷声道:“就你话多!”
“您怎么了?心情不好?谁惹您生气了?我去揍一顿出气!”狄昆一咧嘴,露出满口大白牙。
宋显维没好气道:“是‘宁王’。”
“好!我给您打断……”狄昆信口回应,方觉不对劲,“您自个儿把您惹恼了,我、我下不了手啊!”
宋显维轻哼一声,没再搭理他。
与钱俞面面相觑,半晌后,狄昆灵机一动:“要不,我和阿俞对阵,让您乐一乐?”
钱俞憋笑道:“你以为是在宁王府?咱俩若真打起来,不把顾家人全闹醒?”
狄昆挠头:“那我就没辙了!”
宋显维也没指望他这粗人帮得上忙,挥挥手:“成了,你们哥儿几个玩耍吧!本王乏了。”
“是,属下告退。”钱俞和狄昆收拾好酒碗,躬身执礼。
宋显维搓揉惺忪倦目,陡然一拂手,案头烛火灭了大半。
未料,二人退至门外时,狄昆忽然轻声问:“对了,阿俞,杭州那个什么秀彩斋……可有送来一匹银红缎子?”
宋显维一听“秀彩斋”三字,心下一沉,冷声道:“狄昆,给本王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宁宁:正要坦白,媳妇突然亲我~不能怨我哦!对手指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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