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敏:少看偶像剧、多读书吧少年;
程野:少看偶像剧、多读书吧少年;
“......”
初雪的笑料迅速被刷过去,几分钟的时间群里又换了四五个话题,喻温白思绪还停留在齐东那句话上。
一起看初雪的人,会一直幸福
徐嘉珩没回消息,说明他还在楼上书房没看到群艾特;喻温白理智几次劝阻,身体却诚实地拿出手机,对准窗口拍了张后院雪景。
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地私聊发给了徐嘉珩。
喻温白:外面在下雪,你看到了吗。
发送的那一刻他其实没想太多,只是话里「一直幸福」四个字对他像是有无比的吸引力,以至于喻温白甚至等不到半小时后的新年。
徐嘉珩说晚点会来找他,十几分钟后依旧没回消息;喻温白每次手机震动都会立刻解锁,发现是群消息后再默默关上。
这种忐忑中失望和庆幸并存的心情还是头一回——他不想让徐嘉珩知道他昭然若揭的小心思,却又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期待和他同看初雪的愿望。
喻温白独自躺在床上就忍不住思绪乱飞,不论是那通电话、梦境里看到的画面、还是离别时的那句别有深意,带来的冲击都难以消化。
晃晃头坐起身,他穿好衣服想去走廊透透气,枕头下的手机又一次欢快震动。
喻温白不抱希望地点开。
徐嘉珩:睡了吗。
徐嘉珩:没睡的话下楼,记得穿好外套、戴上围巾手套,外面冷。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三,距离新年还有七分钟整。
喻温白站在别墅门口,静静看着在皎白银月和白雪皑皑之间,唯一一抹亮眼的黑色身影。
高瘦的人低着头,正专注地摆弄着怀里的雪人,远远听见脚步声抬头,眼神上下打量着裹成粽子一样的喻温白。
大雪飘落在柔软的黑发间,徐嘉珩摘下头上的鸭舌帽,随手轻扣在喻温白头上:“下雪了。”
头顶是令人心安的温度,喻温白看着徐嘉珩单手抱着巴掌大的雪人,突出关节冻的发红,愣了愣:“你.....在外面待很久了么。”
男生宽瘦的掌心被冰雪冻得一片通红,在户外也至少有段时间了。
浑身寒气的徐嘉珩将雪人递过去,嘴里哈着白气:“看下雪就随便堆了个雪人,喜欢吗。”
“小时候,我妈每年初雪都会给我和我妹堆雪人,现在回想觉得幼稚又费力,花那么长时间去堆一定会化成水的东西。”
“但我今天好像理解了,”徐嘉珩双手插兜,看喻温白小心翼翼地捧着雪人,眼底不自觉染上笑意,
“因为在意的人喜欢,或者说,希望在意的人会喜欢。”
徐嘉珩其实第一时间就查收了消息。
那时他在书房和父亲谈公事,看见是喻温白的消息就忍不住点开,一眼扫完短短一行十个字后,整个人就心不在焉,频频看向窗外。
最后连徐父都看不下去,叹气后大手一挥:“心不在这不早说,替我去和喻同学说声新年好。”
匆匆下楼的路上,徐嘉珩原本打算去取他原本定好的花束,但人走到停车场又想起喻温白发的短信,脚步一顿又绕回家里后院。
纷飞大雪将万物装点成银装素裹,红砖瓦墙的别墅被被粉刷上大团的白,而在漫天银白之间,开窗欣赏雪景的人就成了唯一的鲜活。
专注于景色没注意到偷窥者,于是喻温白在窗边站了多久,徐嘉珩就抬头等了他多久。
徐嘉珩自知他是从来和浪漫贴心不沾边的人,甚至在告白这种重要时刻,送花和定餐厅已经是他能想到隆重的仪式——直到他在大雪窗边看见那抹身影。
隔着风雪能清楚感受到的,是喻温白对这场初雪的在意,不去看都能想象到他在伸手去接雪花时,眼里闪亮的向往。
送花和餐厅是徐嘉珩想要、他以为最好的开场白,可喻温白呢?
作为这场告白中最重要的存在,喻温白想要的也是这些吗?
临时更改的答案此时被小心抱在男生怀里,至少在徐嘉珩看来,喻温白小心翼翼的动作和满眼惊喜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份考卷的得分,至少在及格线之上。
“......小时候初雪那天,我每年都会在窗边看别的小孩堆雪人,有些是和朋友一起,有些是和父母兄弟一起,但我那时候体质太弱,父亲和哥哥总说长大就好了。”
“可长大后他们变得忙碌,我知道不该再添麻烦,因为不合群找不到同伴。”
喻温白低着头语速很慢,努力而笨拙地讲述着晦涩的过去,“那时候我才明白,我或许想要的不是雪人——”
“而是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分享快乐,哪怕只是一场初雪,一个明天就会化掉的雪人。”
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如此坦白,喻温白在徐嘉珩耐心的眼神下越说越艰难,从未有过的委屈在对方温柔的气息中卷席而来,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像是懂事的孩子被忽视太久,终于有一天得到关注时,恨不得一口气发泄完所有的脆弱情绪。
意识到不该抱怨太多,喻温白耳朵尖一红,下定决心似的深吸口气,张开双臂紧紧抱徐嘉珩。
“......徐嘉珩谢谢你,我很喜欢。”
刚跑出来的人身上带着热气,穿着白色外套活像个糯米团子,抱起来却瘦的让人心疼。
徐嘉珩抬手回抱,感受着羽绒服下纤瘦的肩膀在轻微颤抖,胸腔内堆积的酸胀气泡接连炸开。
他多么希望能抱抱年幼时的喻温白,蹲下身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告诉他,他和所有孩子一样宝贵,都该是在祝福声中降临世界的。
即使开始听不见也没关系,总有人会向你奔跑而来;请不要怪罪他来得太晚,因为那个人是个笨蛋,找你找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