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用。”
“啊?不是吗?”男人转了一半的身只好又调回来,“那您这是?”
陈不恪半抬着手,对着那片红,低眸停望了一两秒,他忽然不太明显地笑了。
“家里养猫,猫挠得。”
“……?”
·
却夏躲去了这层楼的女士洗手间里。
好在五星级酒店的卫生间也是五星级的标准,瓷砖墙面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蚂蚁上去都得来个腾空三周半落地再劈个叉。
空气里弥漫着清新剂和某种奢牌的果木香香水的味道。
却夏安心坐在马桶盖上。
只要秦芷薇不找她,她可以咸鱼瘫瘫到晚宴散场。想来陈不恪都去了,秦芷薇应该记不起还有她的存在。
而洗手间向来是各类八卦的汇聚地。
今晚这层两个宴厅包场,进出的都是圈里人,聊起来的也都是圈里八卦。
却夏靠在隔间的墙边,百无聊赖地玩着通到第四千多关的开心消消乐,那些压低在洗手水声间的聊天还是会零碎漏进来。
人们的关注点也依旧没什么新意。
跳不开什么“双料影后与当红小花的王者之争”,什么“白毛顶流为爱下海接拍现偶只为芷薇”,什么“秦芷薇今天又穿了x家奢牌的高定戴了xx家珠宝的全球限量款”……
却夏听得犯困。
又通一关,她关上手机,靠在墙边阖上眼。
薄薄的隔间门外,声音隐约递进来。
“想不到陈不恪竟然真来了,看他工作室微博,今晚才结束通告就赶过来了,真爱啊。”
“可秦芷薇都笑得跟花儿一样了,陈不恪还特冷漠哎。”
“那是陈不恪,他对谁不冷漠?你忘了前两年那个半夜脱光了爬床的名模?他可是一条浴巾就把人扔出门了,不然圈里能传他是gay吗?他能为秦芷薇来就已经算轰动了。”
“也是。”
“说起来,头一回听说他参加这种私人性质的圈内晚宴,够秦芷薇吹一年了。”
“唉,羡慕不来。”
“……”
隔间门内,女孩薄刘海下的白皙眼睑轻抖了抖,仍阖着。
但却夏的困意却越来越淡。
斗争了片刻,女孩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向一直被自己放在腿上的东西。
一只黑色棒球帽。
白毛顶流的东西和他人一样张扬,于是在帽舌边缘,深黑色上还多了一行花体的银色刺绣。
却夏拿指尖拂过。
“buke”四个字母在指腹轻刷过细微的刺感。
与之相随的,不久前那人单手抵着被不知道多少人冲撞的厅门,还神色懒慢地摘了棒球帽给她扣上的一幕,也不知道第几次闪回到她眼前。
她所看到的陈不恪,无疑和圈里盛传的他相去甚远。
是白毛顶流的bking人设立得太稳,还是……
却夏还在迟疑,隔间门外那两个人的交流却突然被一阵急促跑近的高跟鞋声打断——
“羌姐,导演让我来找你!”
“出什么事了?”聊天的两人停下,其中一个开口问。
“和成制片人一起来的资方代表,那位俞总,他非要让组里的女演员陪他喝酒。会场那边正闹得僵着呢。”
“让谁,秦芷薇?”
“哪能啊,是颜雨梦。”
“不是秦芷薇就行,走,回去看看。”
“……”
隔间门内,却夏眼睫一动,视线从棒球帽上抬起。
颜雨梦?
和她有矛盾的那个资方吗?
女孩安静坐了几秒,将棒球帽在掌心一折,她起身,推门,从没人了的洗手间里走出去。
宴厅里,和却夏离开时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