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离开没多久,冥心、冥凡已经解掉了身上的绳子,冥心推窗跳了出去,山匪仅有一百多人,大半的防守都在各关口,这就导致外严内松,山上巡逻的护卫反而不多,冥心没费多少功夫就摸到了厨房。
厨房内仅有两个做饭的大娘,冥心拿出一块石子,丢到了外面,其中一个厨娘出去查看了一番,趁她出去时,他砍晕了另一位厨娘,随即就在锅里下了药,在另一位大娘回来前,将这位大娘带出了厨房。
下一刻,他才将她弄醒,将匕首抵在了她脖颈上,压低声音道:“不想死,就说你有些拉肚子,需要离开片刻。”
这位大娘腿抖的犹如筛糠,照做后,再次被砍晕了。
此刻,顾瑾已被带到了大厅,他只打量一眼,就慌乱垂下了脑袋。他吓得脸色煞白,胆小得不行,见了他们就瑟瑟发抖地讨饶,“你们别杀我,我家有的是钱,你们想要多少都成,只要饶我一命,我爹最疼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只要你们肯放过我。”
瞧见他这副怂样,厅内坐着的好几人都露出了不屑之情,老五摆摆手,道:“拿笔墨去,先让他写信。”
纸墨笔砚被拿上来后,他却手抖得写不成字,恳求道:“几位大爷在,我实在怕,可否行行好,给我换个房间。”
老三拎着手中的弯刀,抵在了他脖子上,阴森森道:“小子,少耍花招。”
他们的老大则悠然坐在上首,他一袭黑色劲装,脸上还带着一个貔貅面具,正懒洋洋翘着二郎腿,还有一个颇有姿色的美人正在给他捏背。
顾瑾尽量拖延了一下时间,方将求救信写出来,老三拿起信看了一眼,才道:“信上的内容确实是求救信,没耍花招,将他先押下去吧。”
他被这两人押下去时,便听到其中一个男人喊了开饭,顾瑾神色不变,被推进了柴房,他回来时,柴房内,冥心和冥凡皆在,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等了近一个时辰,顾瑾才带着冥心和冥凡进入大厅。他过来时,众人果真晕了过去,顾瑾让两兄弟给大当家解毒的同时,又下了一种毒。
大当家醒来时,已然察觉到了不对,他扫了一眼晕迷的各兄弟,面具下的脸,有些发黑,抬眸时,便对上了顾瑾略含笑意的双眸。
这人哪还有之前的胆怯,一副悠哉的模样,恍若此刻不是身处匪窝,而是坐在自己的后花园。
大当家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一个小白脸,他正欲提刀挟持他时,才刚一运转身上的功力,身上就针扎似的疼,手一抖,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他疼的脸上满是冷汗,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何人?”
顾瑾笑道:“一个想寻求帮助的人。”
大当家一张脸黑的犹如锅底,“寻求帮助?你就是这般寻求帮助的?”
顾瑾虽然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淡淡道:“在下也是无奈之下,方出此下策,大当家若肯助我一臂之力,事后,我不仅会重金酬谢,还会亲手奉上解药,你若不肯答应,你们的命,皆攥在我一念之间,届时……”
剩下的话,他并未说出口,眼中的威胁却赤裸裸的。
大当家威胁过不少人,还是头一次被一个毛头小子威胁,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将顾瑾射穿,若非无法运功,他定然一刀宰了这小子。
顾瑾道:“大当家放心,我无需你们涉险,只要你们按我说的,派人埋伏在两条道路上即可,甚至无需你们出手,只要你们如约完成要求,事后,我自会让人奉上解药。”
顾瑾与大当家谈完条件,就率先带着冥心下了山,留下了冥凡监督他们,与暗卫汇合后,他就带人改了道,以最快速度赶往另一处。
来到一处客栈后,顾瑾直接拿下了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随即才吩咐道:“他们尚有一百公里,乘坐马车,需要一整日,晚上恰好路过这个客栈,他们住客栈的几率只有一半,咱们必须分两拨埋伏,冥凡你将饭菜里下上毒,随后就带十五人继续赶路。”
顾瑾分析道:“他们若不留宿客栈,夜里最多行走五十公里,后半夜肯定会让马儿歇息,马儿需要喝水,他们肯定会寻处湖泊,你埋伏在附近,我之前就说过,能不动手就别动手,以免吓到圆圆,直接用毒放倒他们即可。”
想用毒,只能提前一日埋伏,唯有这样,才不会被沈翌的探子察觉到异常。
他说完又叮嘱道:“你们务必谨慎些,若被发现,不必硬拼,直接撤退。”
沈翌身边高手如云,硬拼根本没有胜算,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任何一个人的命,顾瑾都很重视,他也怕硬拼会万一伤到陆莹母女。
冥凡闻言,方蹙了蹙眉,“属下带上五人即可,另外十人留给主子,他们若没有投宿,主子可绕道追上来。”
顾瑾退了一步,“你带上十人。”
此时,沈翌一行人刚行了二百多公里,他们带着孩子,自然走不快,距离山匪尚有五十公里时,暗卫便回来禀告道:“爷,前方有山匪。”
沈翌道:“绕道。”
若没带陆莹母女,他自然不会绕道,肯定会带人剿匪,此刻却怕打打杀杀时吓到她们母女。
暗卫将舆图拿了出来,禀告道:“绕道的话,还剩三条路,这三条路远离山匪的老窝,他们虽然也曾在这些地方出没过,不过几率相对小一些。”
沈翌道:“先派出三人分别查探一下,哪条道安全走哪条。”
暗卫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他们说话时,虽下了马车,圆圆和陆莹母女,还是隐约听到了“山匪”两字,圆圆眨着一双乌眸,好奇道:“娘亲,山匪是什么?”
陆莹怕吓到小丫头,只笼统解释道:“山匪是真正的坏人。”
圆圆哦了一声,眼睛睁大了些,“有多坏?比海东青还坏吗?”
那只海东青每次过来传信时,都会尖啸一声,有几次,她正吃饭时,它突然飞了下来,吓得圆圆都打翻了小碗,还有一次,甚至在圆圆头顶盘旋了一下,俨然已成了圆圆心中最坏的存在。
为了躲避它,圆圆时常会坐在马车上不下来,它特特气人,她在马车上时,它不来,每次她憋不住,下去时,它就来了,简直不能更坏,因为海东青的存在,饶是沈翌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讨小丫头欢心,也一直没什么成效。
她每次忍不住偷偷看他时,眼中都带着幽怨。
陆莹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颔首。
小丫头果然有些怕,赶忙窝到了她怀里,小手也紧紧搂住了陆莹的脖颈。
陆莹安抚道:“别怕,爹爹会保护你。”
因为沈翌不怕海东青,圆圆虽然仍旧排斥他,实际上,他的形象在圆圆心中高大不少。
听到娘亲的话,她忍不住眨了眨眼,“他比山匪厉害吗?”
陆莹颔首,圆圆这才松口气。
沈翌再次上马车时,圆圆才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他一眼,想看看他厉害在哪里,察觉到他的目光时,她才慌忙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