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四大派集齐了讨伐邪魔的大军,算准了时间,赶着过来一探究竟。
结果一到这里,便发现了此处似乎有魔的气息,更有一条城中没有的“十九里”。
可没想到,当他们沿着尸横遍野的巷子闯进来时,却发现了魏劫和他那个符宗的师父崔小筱。
上次耆老山四大派跟这二人闹得很不愉快,没想到这次又是与他们遇上了。
当听到崔小筱说凶手是她用剑逼迫的少年时,长老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现在那少年一脸病容,骨瘦如柴,面无人色又泪水涟涟,怎么看都不像能杀人的样子。
再说那鬼医,一看有人闯入,立刻失声叫道:“救命!我被这两个人胁迫入了院子,他们说请鬼医看病,需要活人祭奠……他们……他们要拿我做贡品啊!”
听了这话,妙仙山的几个弟子立刻怒喊道:“魏劫!你这妖孽,居然如此狠毒,你跟你的师父简直是狼狈为奸!”
有人一带头,另外的人也纷纷起哄,一时间群情激奋,似乎要立刻将这符宗师徒二人擒拿住了。那辱骂人的话也是越说越过分。
魏劫总是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样,可是小筱如今倒是知道他一些细微的表情代表什么了。
比如现在,当他眉眼是弯的,可右嘴的嘴角先翘起来时,看着像是在笑,其实是真的生气了!
小筱一看这四大派的人果然还是没什么长进,在作死的道路上一直策马奔腾。
按照二百年前原来的轨迹,这些人本来应该过些日子才来到洛邑城,去围堵魏劫的女魅生母,然后再与魏劫激战一场。
可是现在,他们却是早早来了洛邑城,又在这鬼巷里遭遇了,这跟以前的轨迹大不相同。
就是不知又是哪里出了岔子。
不过四大派误会符宗弟子献祭活人,这样辱没师门的黑锅可不能背!
想到这,小筱不再迟疑,提剑便照着那谎话连篇的少年的鬼宫处刺去。
与天斗的宝石浸满了天罚能量,当剑芒刺入穴位的一刻,犹如天罚上身。
那少年鬼医立刻撑不住了,两眼一番的同时,双手扬起红色尘粉,妄图最后一搏。
那原本白皙的脸竟然呈现出骷髅的狰狞,然后脸上迅速呈现出道道皱纹,一下子从青葱少年变成了核桃皮样的老叟。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人魔分离的征兆,这少年看来被魔附身的年头不短啊!
以至于宿主在分离之后,少年立刻衰老了起来,呜咽着哭喊:“不……不要抛弃我……我不要变回庸医,我会帮你杀更多的人!我不甘心……”
哭喊到最后,他终于呜咽着咽气了。而从他流血鼻孔里逃逸出一只蜘蛛样的虫子。
那虫子从鼻孔出来后,如气吹一样变得像拳头大小,还顶着一张披头散发的脸。
那魔迅速扫望了一圈。突然目露狂喜,毫不迟疑地奔向魏劫,嘴里还狂喜地嚷着:“竟然有这般适合成魔的身体,快,我会助你完成心愿……”
而魏劫只定定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躲闪之意。
眼看那魔蜘蛛甩出了魔丝快要挨近魏劫时,崔小筱眼疾手快,一剑劈去,将那大蜘蛛斩为了两段。
而就在小筱斩杀了那魔时,她手臂上一直不能愈合的淋漓伤口,似乎一下子变好了许多……
看来斩妖除魔,算是功德一件,似乎抵消了天罚之怒,让她的伤口好了不少。
这附身魔死的那一刻,他幻化出来的这条巷子也突然幻灭消失不见了。
众人此时又闪回洛邑城东的菜市街口,四周都是关门歇业的店铺。
地上横躺着之前自相残杀的捕猎者,还有那个鬼医的干瘪尸体。
而四大派的弟子中,有不少人吸入了方才鬼医临死前扬起的红色魔尘,此时毒性发作,一时间杀气毕露,居然追砍起了同门。
幸好各大派领队的长老见多识广,按住了他们的宫守穴,将他们点倒在地。
这下子小筱不必说什么,事实便明晃晃地打在那四大派的脸上。
那四大派的脏水都憋在的嗓子眼里,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喷去。
乌木峰的长老率先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降妖除魔之事,不可独自逞强,若是你们符宗事先跟我们四大派打招呼,就会避免无畏的误会!”
小筱收起了自己的长剑,微微扬起下巴恍然道:“原来如此,老先生,我与徒儿受教了!”
那长老本来是没话找话地自圆场子,谁知这符宗的小姑娘也不闹,只嬉笑着顺着话说了下来,倒是让人没法再不要脸苛责下去。
说起来,人家师徒降魔卫道,并无不妥之处,倒是他们先犯下了口舌孽障,将人家师徒平白无故地痛骂了一顿。
就在这时,如前世轨迹一样,巡夜的更夫路过,看到满地的尸体,还有一群带刀之人,吓得慌忙敲起了铜锣。
于是一大群兵卒呼啦啦拥来,将这些人围得是水泄不通。
此时午夜刚落,他们的熙攘喧哗在空荡荡的街头回响。
在夜幕的掩护下,立在一处高楼屋顶的白衣男子将小筱他们方才的话尽收耳中,而小筱手握的那把上古宝剑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把剑……不正是“与天斗”吗?本该是魏劫的佩剑,怎么会落入到崔小筱的手中?
这男子正是秦凌霄,他作为二百年后这把古剑最后的主人,一时间也是惊怒极了!
其实魏劫造访鬼医的这一节,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然原本轨迹里,他这时并没有拜魏劫为师,也不在洛邑城。
可秦凌霄清楚记得唐有术曾经跟他讲过,魏劫在耆老山断臂之后,就是来到洛邑城里找鬼医诊治的。而且那鬼医灵验得很,魏劫一人看病归来后,他的断臂就痊愈了。
虽然后来听说,那鬼医似乎也被魏劫杀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