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圆满完成任务。”
她们在茶室聊了一上午,一结束秦莹莹便迫不及待地跟秦时然邀功去了。
“嗯。”
“没乱说什么吧?”
秦时然右手还拿着笔,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拿着文件进来的秘书,用签字笔点了点桌面,示意她将一大堆文件放到她面前。
秦莹莹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到手机架上,系好安全带后便准备开车上路。
“没有,就实事求是,还没讲你在香港码头差点被人暗杀嗝屁的事迹呢,刚说到你住院她就哭得稀里哗啦了,哦,我还跟她说了爷爷死了,爸爸病着,你跟妈妈决裂,现在我们家你是话事人,我委婉地表示了你俩可以结婚的意思咯。”
秦时然留给秘书一个不近人情的冷峻侧脸,“嗯,做的不错,你生日会收到你想要的礼物的。”
秘书临走前还看了秦时然一眼,秘书是一直跟着她的,近些年发现秦时然气质变了许多。
时常具有很强的压迫感,就连脸上的笑都是冷森森的,行事风格也愈发雷厉风行。
“哇哦~~~你是最棒的姐姐!mua~~~”
挂了电话,秦时然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还散发着油墨气味的纸张上,眼神稍稍放空,陷入深思,笔尖点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突兀的黑点。
她爷爷不是自然死亡的,明明很硬朗的身子,家里佣工照顾得也十分周到,但就是无端端地摔了一跤,中风了。
在秦家出资的高档疗养院养着,身体也没见好,倒是每况愈下了。
秦时然经常在梦中看到那一双临死前瞪得如铜铃般大的充满了怨恨的眼,她并不感到有丝毫的害怕,她感到的只有解脱,是沉重包袱重重落地的轻松、释然。
梦里的场景与现实如出一辙,当时她默默地站在爷爷病床前,手里的注射剂滴下一滴淡黄色的液体。
嘀嗒——砸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圆圆的湿痕。
梦醒了。
秦时然在跟沉娆分手后的半年里一直想彻底逃离这个家庭,丢掉背负的一切,撕掉套在身上的完美的壳,就算什么都没有,也甘之如饴。
但生长在大家族,尤其是以继承人身份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说摆脱就能摆脱得掉的呢。
母亲跟爷爷将她迟来的反叛归结于她的性取向——他们最终发现秦时然对女人绝不只是玩玩的心态。
他们才终于慌了,秦时然也才有了被送去治疗的经历。
“妈妈,您想试试被关在疗养院的滋味吗?”
“你想试试被电击、厌恶治疗,被束缚在病床上一整天,只能盯着天花板绝望到发疯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