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窗上戳了一个洞,观望着外面的情形。
“四皇子,你还来干什么?你还嫌害他害得不够吗?”沈听雨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
风嘉祺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来是醉得不轻。
他撇了撇嘴,想把沈听雨拨开:“这里没你的事......他只是和本殿下怄气而已,他很快就会回来。”
沈听雨伸手抓起他的衣领,“你还在胡说八道......你那样对他,让他遍体鳞伤,凭什么认为他还会回到你身边?”
风嘉祺笑了一下:“就凭......他会在这里都是为了本殿下。”
我:“......”
我不由的再一次为沈听雨上次愚蠢的自爆而感到气恼。
过了一会,沈听雨缓缓松开他的衣领,“那你去试试......看看他会不会跟你走。”
风嘉祺上前,用力拍打着我的门,嘴里喊着:“阿宁......阿宁......”
我听着他一声声的呼唤,甚至听起来有些可怜了,强行按耐住自己,才没有去开门。
我知道他只是醉了才会这样,等他清醒过来,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阿宁,你收了我的药,不是原谅我了吗?快开门......”
他继续拍门,我觉得这门的质量再好也禁不住他这么大力的摧残,还是把门打开了。
俩人同时看我,沈听雨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我:“你答应过我的。”
我没有回应他,走到风嘉祺身旁,我淡淡道:“四皇子,你走吧,奴才需要静养......”
我将手臂上还未愈合的狰狞伤口展示给他看:“这伤是怎么来的,四皇子应该很清楚吧......”
风嘉祺微愣,喉咙微动,第一次服软地道:“阿宁,我给你带了桂花糕......我记得你喜欢吃这种清爽的东西......”
他伸手递过来一个食盒,微微偏头,看起来就像曾经那个爱恶作剧爱撒娇的孩子。
我后退了几步,笑着看向他:“四殿下,人的喜好是会变得,我如今已经不喜欢吃桂花糕了。”
风嘉祺手里的食盒突然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糕点撒了一地,我没有伸手去捡,他看向我,眼神有些狰狞,手上青筋暴起:“你,说什么?”
我十分平静的与他对视,过了良久,风嘉祺略微有些狼狈的扭过头。
“你,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本殿下给你带过来。”他努力平静心情,看向我,干巴巴道。
“阿宁在我沈府,有什么想吃的,我自然会给他拿来,不劳四殿下费心了。”沈听雨上前一步,道。
风嘉祺紧了紧拳头,强硬道:“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理应照顾你,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走的。”
沈听雨又想说什么,我拉住了他:“沈公子,就这样吧......四皇子只是喝醉了发酒疯罢了,等他清醒了,自然会离开的。”
风嘉祺不置可否,想来也是认为自己是在“发酒疯”。
酒精是一种神奇的东西,能够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醉鬼说的话,就和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样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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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外面忽然刮起了风,气温渐渐降了下来。
我在屋里听着外面的风声,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我扭头对丫鬟道:“四皇子走了吗?”
丫鬟跪下来,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这......奴婢不知。”
看着她这幅紧张的样子,我给自己倒了杯茶,用凉薄的眸子扫了她一眼:“你可知欺骗我的下场?”
说着我从身上取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倒进茶杯里,水瞬间变的漆黑,我将茶水倒在地上,地板突然被腐蚀出了个大洞,丫鬟吓得浑身抖栗起来。
接下来的问话就顺利许多,“四皇子一直在外面喝酒......然后醉倒了,沈公子让人将他拖进了柴房。”
我愣了一下,手不禁缩紧,柴房条件恶劣,他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这等委屈何曾受的了。
我想出去看看,随后又坐了下来,松开了紧握的茶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转身躺在了床上,虽然强迫自己入睡,却总是有些烦闷萦绕在心头,辗转难眠。
翌日,我推开门,外面的一树梨花已经被风尽数打落到了地上。
经过一场小雨的冲刷,外面的青石板上面带着淡淡水渍,一股清新的气息袭来。
我伸了伸懒腰,想着要不要去看看风嘉祺。
毕竟是我珍视了那么多年的人,虽然现在千疮百孔的心已经爱不动了,但是某些习惯却烙进了我的骨子里。
再抬起头,我猛然发现我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柴房。
我轻轻咬着下唇,略微犹豫了几分,还是推开了门。
风嘉祺就睡在柴堆上,华贵的锦袍已经让雨水打的湿透。
我狠心别过眼,不想让自己心软,将自己早就带好的衣服放在看他身边就悄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