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跟在他身后， 打量着摄影棚。
沈知倦这次花了血本， 租的是江城最好的摄影棚， 虽然小， 但价格也不菲。听说隔壁棚在拍的是某大火的网剧，男一号还是当红艺人。
酆都大帝自然不清楚这些， 只不过他之前看过沈知倦拍的视频， 除了和鬼合作的那几个之外，他的布景一直比较简单， 都是以创意取胜。
光从布景上就能看出， 沈知倦对这个视频的重视程度。
酆都大帝想起那张照片上的男人，脸色又黑了一层。
沈知倦找出剧本，刚准备跟酆都大帝讲戏，看到他的表情就顿了顿。
其实酆都大帝日常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除了谛听，旁人基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现在也是。
如果换了黑白无常， 估计也不会觉得他和往常有什么区别。
但沈知倦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 他握住剧本， 问道：“你……怎么了？”
酆都大帝：“？”
沈知倦：“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酆都大帝怔了一下， 随即反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啧啧。”沈知倦说道， “你每次不高兴的时候， 眼角会往下一度， 眉毛会向中间靠近一毫米，嘴唇会微微抿起……”
酆都大帝没想到才跟他见了几面，他就对自己观察得这么仔细，内心有点小窃喜，但还是维持着惯有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样的表情……”
沈知倦笑起来：“因为，我瞎说的啦！”
酆都大帝那颗微微跳起的心脏，又“啪”地掉回了胸腔里。
他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沈知倦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忍不住笑起来，随即又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之前可不是瞎说的，——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酆都大帝这颗心被他弄得一会上一会下，只是道：“没什么。”
沈知倦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皱起眉头。
但看到酆都大帝的手插在口袋里，隐隐透出拳头的形状，顿时明白过来，又好气又好笑。
这醋吃得真是毫无道理。
他拿着剧本赶上了酆都大帝，故意问道：“你知道我这次要拍什么内容吗？”
酆都大帝努力压抑自己满胸腔的酸泡泡：“不知道。”
沈知倦又道：“还是先说清楚吧，免得你看完就不想拍了。”
酆都大帝垂眸看着他，目光幽冷，换做旁人，可能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了，沈知倦却莫名地感觉到了那目光中有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委屈。
如果是男大学生，沈知倦这手就摸上去了。
奈何他在美色面前，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理智，虽说酆暮应该不会把他踹进畜生道，但摸神仙的头会不会遭雷劈，可没人能保证。
他把剧本递给酆都大帝：“看看？”
酆都大帝屏气接过，翻开第一页，目光便微微凝住：“这是……”
沈知倦摊开手，俏皮地说道：“给你做的主题，请本尊批评指正。”
只是表情轻松，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剧本不长，酆都大帝翻了没多久就翻完了。
视频风格与沈知倦以往的搞笑风很相似，但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正在这时，几名工人抬着一个座椅进来，沈知倦立马抛下他，跑过去紧张地安排座椅的放置。
酆都大帝一眼就看出，这座椅是许多年前他统治地府时坐的，沈知倦应该是专门问了人，又自己画的设计图，再找人做的，虽然材料并不算特别好，但也能看得出精致和用心。
好不容易将座椅放置好，沈知倦松了口气。
酆都大帝走上前，淡淡道：“这东西，地府的鬼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实在不必费这么多心血。”
“那怎么行！”沈知倦理所当然道，“这是在帮你宣传，当然要尽量还原，该是你的，就应该是你的，既然忘了，就让他们想起来。”
说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这种事情，你自己也要上上心。”
酆都大帝从来不在乎这种事情，可是看着沈知倦替他在乎，心底的隐秘之处似乎淌出了一点蜜水。
酆都大帝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积极起来：“剧本我看完了，现在开始拍吗？”
沈知倦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宣传口不能丢啊。
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
就在他细致地跟酆都大帝讲戏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酆都大帝见状，便说道：“那我去看剧本，你先忙。”
沈知倦拿出手机，发现是裴青妍，他接通后，就听见裴青妍跟他说，演员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