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有哪几个步骤,你是能亲自去一下的?”
突如其来的熟稔和亲近,让陈听微微愣住,看着他。
“滴——”
身后骤然响起的喇叭声吓了陈听一跳,一转头,红灯已经转绿。
“赶紧走赶紧走。”
路淮津见她这副丢不起人的样子,低笑出声,将车平稳驶出。
等路淮津再回到餐吧的时候,几人早已八卦了好几轮。
陈听不在,几人自是有八百个理由给他灌酒,路淮津心情好,可以说是来者不拒了。
周淼之前只是知道路淮津突然要结婚,本以为只是利益相关,还去打听了一通陈家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没成想,只是圈子里平平无奇的家底,路淮津这样的条件,不可能图陈家什么。
今天见到路淮津在陈听面前那个样,她就知道,这人多半是栽了,于是边给他灌酒,边调侃他:“陈家妹妹那么年轻,怎么能答应跟你结婚?”
这其中的缘故只有赵铭睿清楚,现下几罐酒下肚,也是口无遮拦,开始往出说:“陈家妹妹以为自家公司要倒闭了,要联姻才能救公司,这不,就被你路哥给忽悠结婚了。”
“我去。”岳晋源一脸惊悚,“要是后来她知道了还了得?会不会跟你离婚啊?”
路淮津敛了敛眉,垂眼喝着酒,没说话。
周淼白了他一眼,也是不忍心再打击路淮津,于是开口,“女孩子都是有感情的,谁对自己好都知道,时间久了哪还舍得离什么婚。”
偏偏赵铭睿还不怕死地继续开口:“那得看人心里有没有白月光,这个陈家妹妹,认识你路哥的时候好像刚失恋,哭得那是一个惨,也不知道心里还有没有她前男友,要是为了忘记旧爱才找的路哥当新欢,那真是……”
何意鸣抬眼看他,“你他妈知道闭嘴这俩字怎么写吗?”
赵铭睿回过神来,急忙噤声,转头看向路淮津,眼见着他仰脖,喉结微动,三两口喝下一罐啤酒。
那晚后来路淮津都没怎么说话,反倒像个酒蒙子,开易拉罐、喝酒,就这么重复着。
周淼喝得难受,顾钦尧送她回家,何意鸣也陪不住,先走了,就剩路淮津赵铭睿岳晋源三人。
岳晋源两眼通红,已经懵圈了,靠在一旁研究这个餐吧的运营模式。
赵铭睿抬手拦下路淮津往嘴里送酒的动作,“哥们,差不多行了。”
路淮津看着他,“剩个底,不喝浪费了。”
赵铭睿点点头,任他喝。
都是大男人,又是发小,他心思没那么细腻,刚才之所以说出那些话,一是因为路淮津他家那情况……
父母没什么感情,说好听点就是相敬如宾,说难听就是凑合过日子没有感情,对他也是冷冰冰的态度,家庭氛围就这样了,因此路淮津自小就仿佛对爱情这俩字过敏。
不相信有爱情,也不觉得它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二是,路淮津和陈听才认识几天就说要结婚,赵铭睿实属想不出他能对陈听产生什么感情。
于是,这么好奇着,他也就问了:“你这是,真栽了啊,我是看不明白了。”
世上仙女那么多,他承认陈听是很好看,但,怎么偏偏是她呢?
路淮津握着易拉罐,轻轻松松捏瘪,冷不丁冒出句:“你相信宿命感吗?”
赵铭睿一拧眉,实在不相信这是路淮津能说出来的话。
路淮津垂着眼笑,神色染上些许温柔,继续说:“一开始,是莫名其妙就跟她碰上,我也没多想,可能就是某一天,从想多碰上她一次开始的……”
赵铭轩一愣。
一开始是觉得酸,牙都快倒了,但一偏头,看清了路淮津神色。
明明他坐姿随意、面上的表情更是随意,可莫名流露出一股带着自嘲意味的真诚来。
赵铭睿突然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陌生,却令人激动。
他们都不再是十七八有冲劲儿的年纪,也太久没定义过“爱情”这个词语。
所以,当这个词跟路淮津这个人间活佛扯上关系时,赵铭睿除了觉得离谱,居然觉得有些感慨。
他叹一声气,“哥们都要结婚了。”
他那个初恋,名字叫什么来着……
岳晋源从椅子上腾地坐起来,“这帐篷外围还是得加夜灯才行,音响也得换,总觉得音质太粗糙。”
所有的情绪和氛围都被他这一嗓子全给嚎没了。
路淮津笑了下。
赵铭睿:“我看你这狗把你脑子先换换!”
*
接下来又是平平无奇的两天上课时间,本地的客片都拍完了,远一点的估计得等国庆假期过去旅游顺便拍,于是,陈听空余的时间都来琢磨修片和结婚的事情。
那晚路淮津没表现出不开心来,陈听回头一想,觉得他真是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