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挽着路淮津胳膊,笑意盈盈道:“他比较认生,不爱跟陌生人说话,小叔小婶不要介意。”
至于这位堂妹,她是理都没理。
小叔笑僵在脸上,点了点头,也跟了一杯酒。
赵铭睿招呼着大家:“大家吃好喝好啊!”
陈听呼出一口气,视线远远越过半个厅,恰好看见周淼,她惊喜地冲她笑了笑。
周淼冲她无声说着:“少喝点。”
陈听会意,笑着点点头,心说自己的酒量到底是有多差,几乎逢人就被劝着少喝点。
周淼坐下,吃了两口菜。
隔壁桌,马启青全程就没怎么吃东西,她坐这一桌子平时都是对她多加吹捧的各家千金,见状,又开始埋汰起陈听来。
“这一个厅的基本都是男方这边的人脉关系,门不当户不对的,真的指不定能坚持多久。”
“女方家就剩个外公和姐姐,朋友也没几个,还全当伴娘去了,搞笑得很。”
众人笑起来,另一位同伴正想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不防插进来一道嗓音:“指不定能坚持多久?要我看,你们也不了解路淮津啊。”
周淼起身,抱臂站在跟顾钦尧表过白的那个女生身旁,神色不虞。
打从上菜起,这桌子人就没停过,她一开始想着这是朋友婚宴,不好跟人起冲突,没成想这堆人倒是愈演愈烈。
一个女生斜着眼看她:“我们也没说路淮津什么啊。”
周淼冷笑,“刚才说——路淮津不重视新娘,给她挑成品婚纱的,是不是就是你?”
“那行,我告诉你,之所以选成品婚纱,是因为路淮津太着急结婚,怕稍微拖那么一两天的,陈家妹妹就被别人抢走了,所以才从现有的设计师品牌里挑了那么几条去给新娘子选。”
说完,她看向另一个女生:“至于你说的什么,要是重视,路淮津怎么可能让新娘子穿要拿去出售的婚纱,那我可以给你解答一下,这条婚纱确实是准备投产的,但在这之前,就已经被路淮津买下了所有设计,也就是说,任凭他是天王老子,也买不到同样的款了,清楚了吗?”
周淼讲话音调不高,语调也不急,慢吞吞地,字字句句没冲马启青说,却字字句句都在反驳奉承她的人,就像在打她的脸。
马启青惯是喜欢作出受害者姿态,这会儿也忍不住了,表情染上愠怒,看向周淼。
周淼也恰好朝她看过来:“要我说,与其觊觎别人已经结婚的老公,不如趁这个机会物色物色新的目标,毕竟,今天能来的,都是多少能跟路家搭上点关系的,虽说不可能比得上路淮津,但也勉强够看。”
马启青面上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已经没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终是忍不住了:“别跟他多在一块玩了几天就觉得自己能教育我,混在男人堆里的女人,不就是汉子婊?以为自己多高尚。”
一桌子人哄笑起来,旁边有人附和:“是啊,还让我们物色新目标,真是眼里只有男人,没别的事了了,笑死。”
顾钦尧闻言,面色一沉,平日里压下去的痞气似乎尽数显现,不管对方是男人女人,几乎是拎着椅子就要上去揍人的架势,周淼见状,轻轻拉住他手臂。
倒是何意鸣,抱着臂站在一旁,冷不丁说了句:“一整顿饭,嘴里没离过男人的好像是你们吧,听得烦。”
一桌子人均是愣住,何意鸣这人冷冰冰的样,没人敢接近,更没人想到有一天能听到他的吐槽。
周淼倒是半点没被刚才那些话激到,毫不在意轻轻一笑:“可不是吗,我也是奇了怪了,跟男人关系好就是汉子婊?那马阿姨天天跟刘叔叔蔡叔叔他们约着去打高尔夫,还因为这个跟马叔叔吵过几次架呢,她也是只爱在男人堆里玩吧,这又算是什么?”
马启青根本没想到周淼会拿自己母亲说话,当即气愤咬牙:“你!”
周淼见她无法反驳的样,接着说:“说我眼里只有男人,不管我眼里有男人还是女人,都比觊觎别人的男人来得坦荡。”
眼见着马启青丢脸得都快哭了,几人自是不敢再说什么。
周淼说完,一脸无所谓地坐回座位,转头一看,给顾钦尧表过白的那个女生正满脸愤恨看着她。
周淼转头看着顾钦尧,勾唇笑了笑,婊里婊气开口:“说话说得我好累,想喝点鸡汤。”
顾钦尧嘴上说着:“等会儿得给你买健胃消食片了。”手上却老老实实替她盛汤。
那女生气得要死,眼眶红红,转过头去。
周淼垂眼慢吞吞喝着,一碗汤还没见底,敬酒大部队就过来了。
远处看这新娘,已是极美,近看,更是绝色。
陈听喝得有点发晕,脸颊已是泛红。
她半靠在路淮津身上,黑色抹胸礼裙完美包裹着她的身形,不差一分一厘,盈盈一握的细腰贴在男人身上,肩背处露出的皮肤,是与黑对比鲜明的雪白。
这桌气氛怪异,看见路淮津过来,马启青更是直接委屈得开始掉眼泪。
何若语不明所以,但大概也从这位盛装打扮的女生神情中猜了出来,多半是感情债。
是有过一段最后无疾而终,还是求而不得?
她站在旁边,竖起耳朵想听八卦,视线越过这桌乱飘,却在侧边的那桌上扫到了个熟人。
她眨了眨眼,不是吧……
赵铭轩面色铁青坐在侧面一桌,一杯一杯喝着闷酒,听见这头动静,他愣愣看过来,视线定在一对璧人身上。
何若语满脸惊喜,拍了拍一旁的余漾,“听听前男友来了!”
余漾也瞪大眼:“卧槽,哪呢,我还没见过这个臭渣男!”
孟书宇也说:“不是吧,他还敢来?不对啊,今晚没请柬进不来的,指给我看看。”
于是,三人齐齐朝赵铭轩看去。
余漾拧着眉:“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