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谭府就该入乡随俗热闹起来,若是还跟宫中一板一眼,那有什么意思啊。”
被她这么一起哄,年轻的那批都忍不住凑过来看谭柚跟她夫郎。
这会儿的司牧不是长皇子,这会儿的司牧仅仅是谭柚刚娶进门的夫郎。
“我们都是亲戚,有什么是我们见不得的!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对对!谁还不是个亲戚熟人了,快让我们看看,不然待会儿可得灌你酒!”
“哈哈哈哈灌她,让她喝多了晚上自己睡!”
“你们好坏啊,嘿嘿嘿我喜欢~”
她们挤挤闹闹,好一会儿才走上几步远。这些人虽起哄,但只是言语上,没一个硬要钻进苏白苏吴四人的圈里看长皇子的。
所以她们最多算个气氛组,吵闹,但又不烦人。
司礼高喝着每一步的流程,从进门的跨火盆到走过庭院进主屋。
谭老太太穿着喜庆的深红色夏袍坐在最中央,旁边是谭母跟她的两个夫郎。
谭母看着跨过门槛进来的谭柚,感慨地直拍大腿,“看咱家小柚子,都娶夫了。”
“你稳重些,还有没有当娘的样子了。”老太太睨她。
“嗳,我就是高兴。”谭母乐呵呵的,“你看橙子也高兴。”
谭橙今天不在迎亲行列里,这会儿站在旁边,单手紧攥成拳背在身后,紧抿薄唇红了眼眶。
听见谭母提到她都没扭头看过来,生怕一看见谭母就控制不住情绪,到时候母女俩在谭柚大婚时抱头痛哭,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老太太倒是笑了,“一个两个的,出息。”
司礼本来定的是吴思圆,结果新政一事闹完,谭家不开口,吴思圆更不想来,于是司礼换成现在的司礼。
不是高官,不是权贵,也不是富商,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嗓门贼大贼会说吉祥话跟讨喜话的人。
她用她的妙语连珠,让这场拜堂拜的热热闹闹,连谭母都觉得实在是哭不出来。
三拜之后,送入洞房。
谭柚是不能去的,司牧被人簇拥着进入新房的时候,院里婚宴已经开席,她得跟着谭家长辈去招待来宾。
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太太长袖善舞,将每一个人都能照顾到,这便是她的本事。相比之下谭母就不行了,她只在亲戚那桌喝,就这还喝不过。
反正她也不留在京城,迟早要回她的青水省,不需要在酒桌上去应酬。
可谭橙跟谭柚就不行了,两人在京中做官,很多人都需要借着今天这个场合去认识跟打招呼。
谭母站起来喊,“不能喝的坐我这桌,咱们吃菜!”
谭母觉得这可能就是她没办法留在京城做官的原因,连喝酒都不行。
她这么一吆喝,还真吆喝来一桌只吃不喝的。几人还特别要脸面,举着茶杯说,“咱们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就行,不跟她们一样喝得烂醉丢了脸面。”
谭母指望不上,这时候就靠花青跟苏虞她们了。
花青贼能喝,跟在谭柚后面,来多少她都行。
苏虞等人跟着做替补,万一花青不行她们再上。
宴席这边热热闹闹,新房那边也不差。
男眷们没坐桌的都跟着去新房了。
那可是长皇子啊,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不光身份尊贵,还格外有本事。男眷们平时想见见又害怕,今个总算得了机会。
他们跟在谭主君和沈氏后面进入新房。
司牧坐在床上,听见声音疑惑地顶着盖头抬头朝门口方向望过去,软软地问,“胭脂,是阿柚吗?”
胭脂还没开口,沈氏便柔声回他,“柚子在外面应酬,待会儿才会过来。”
沈氏还没见着司牧的脸呢,光听这声音心就软了。谭家两个都是女儿,天知道他跟谭主君都想要一个乖乖软软的儿子。
可惜两人身体都不是那种好生养的,这才作罢。
沈氏身后,男眷们彼此交流眼神,满眼欢喜。都说长皇子犹如罗刹恶鬼,但光听这声根本不像!指不定是有人谣传。
胭脂弯腰在司牧耳边跟他介绍来的是谁,以及他们为什么过来。
男眷们也有他们入洞房的流程。
下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白瓷小碗中放着一个滚圆白嫩的大饺子。
谭主君跟沈氏递眼色,示意这事由他来。
沈氏站在司牧旁边,柔声说,“殿下别紧张,你尝尝这个饺子,它生不生。”
司牧撩起盖头一角,低头咬了一口大胖饺子,白净的小脸瞬间皱巴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没人告诉过他,所以哪怕难吃,司牧还是吞咽了。
幸好他咬的口小,不然这会儿肯定要吐出来。
沈氏跟众人看司牧咬饺子,然后再看着他——吞下去。
他们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