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在咒骂:小蹄子,果真是狐狸精转世。
不仅哄得郡主待她亲昵,连手眼通天的当朝首辅,也说要娶她作续弦;还许下诺言,若娶了清嘉,保管祝满官阶再升。
赵严是百官之首,笼络了他,还怕仕途不畅么?
也是此时,祝满这才想起在国公府中养伤的女儿,紧巴巴地打发了张氏,要将清嘉接回祝府。
张氏来这一趟,亲眼瞧见了清嘉于国公府中的舒坦日子,面色怪异道:“原是乐不思蜀。”
她心中毒怨地想:纵是青春年华,也只能嫁给那半只脚踏入棺材、鹤发鸡皮的老爷子,瞧她还能快意到几时。
张氏记得祝满的嘱咐,压下心中酸溜溜的情绪,说话时却忍不住夹枪带棒:“此次我亲自来了,大小姐该愿意同我回家了罢?云英未嫁的女儿家,总在旁人家呆着,也不怕被人嚼舌根。”
疾医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宜挪腾,清嘉也不敢违背医嘱,便只好言好语同张氏将自己受伤之事说清。
张氏目光掠过清嘉锁骨,果见她胸前,隐约露出白绫边缘。
她可不管清嘉死活好赖,只想将清嘉带回祝府,否则夜长梦多,只怕生出变数,哼道:“在此处养得,回府便也养得,总不见自家还会虐待你不成?”
她冷笑:“谁晓得你还要养到几时?后日便是你爹四十大寿,你总没有在旁人府中与老子祝寿的道理。”
清嘉才不管祝满四十五十,年寿几何,心中只骂祝满是祸害。
未亲自见着宋星然,她才不甘心就此离开。
她咳嗽几声,就想两眼一翻,装作晕倒。
但张氏阴恻恻道:“孟氏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镇日半死不活的。”
“可奇了怪了,疾医瞧过,也说是无碍的,也犯不着下药,如此便拖着罢。”
清嘉怒目相对:“你!”
孟氏患的是心疾,前不久才闹了一场急病,养了许久才回来,如今旧疾又犯,被张氏硬生生拖着,只怕连性命都有碍。
好毒辣的心思。
清嘉冷笑出声,盯着张氏淡定自若的眼,一字一句道:“我跟你回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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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回到祝府,孟氏一切如常,不见病态。
祝满更是一反常态,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耐心询问她伤势如何、房中需添置什么……诸如此类,做足了慈父姿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清嘉觉得不对,却又寻不出漏洞。
往后几日,无波无澜,转眼便到祝满四十的寿辰。
早提前几日,张氏便格外大方地,让绸缎庄上门,替他们一家三口量体,裁新衣,说怕他们衣着简陋,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
送到清嘉手上的,是六破的花间裙,轻软的绸丝,娇嫩侬丽。
竟真是费了银钱的,与从前那些款式过时的有着天壤之别。
张氏亲自见了清嘉穿上,眸中既有怨恨又有满意,她将一道送来的胭脂钗鬟递给观潮,嘱咐道:“明日替小姐梳个飞仙髻,叫众人好好瞧瞧。”
清嘉冷眼瞧着,她知道张氏必然心怀不轨,却挑不出毛病,心中气闷,只说:“我累了,夫人请吧。”
张氏吃瘪,表情变了变,终究将骂声憋在心里,假笑道:“大小姐好生歇息。”
她离开后,观潮面带余悸道:“小姐,奴婢替你换衣裳。”
那日遭难,听雪挨了刀伤,被寻回时已奄奄一息,如今还在医馆中养着,如今她房中服侍的,只剩下个十岁的小丫头观潮。
张氏倒是想塞人过来,清嘉怕是陷阱,皆拒了,想观潮怯生生的,虽胆小,但绝生不出坏心思,便也将就着用了。
观潮见新衣裳贵重,小心翼翼地收着。
清嘉觉得胸闷,捂着伤口咳了几声,亲力亲为地倒了杯水,发现早已放凉了,灌入喉管是凉飕飕的,激得打了个冷栗。
观潮年纪小,总有照顾不周之处,更遑论清嘉是病人,在家里住了几日,伤口是不见好的,反倒被折腾得虚乏不少。
清嘉叹了口气:“莫收拾了,随意放在箱笼里便可。”
观潮愣了愣:“这……皱了可怎么好?”
清嘉根本不打算穿,若真有什么好东西,张氏岂有不紧着祝清萍之理?又哪里轮得到自己分一杯羹。
虽猜不出张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不可依她所言。
祝满四十大寿,筹办得颇为隆重,说是宴请了不少官僚,更砸重金点了“薛家班”过府表演。
清嘉原不打算落祝满的面子,但半夜又发起烧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压根不想动弹,只听得见前院热闹喧哗,鼓乐不歇,也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翠寒院外,是一团喜气,喧嚷中,忽有小厮高声来唱:“赵阁老到!”
赵严赏面光临,出乎祝满意料之外,一时面上喜色洋溢,脸都要笑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