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歇了用晚膳的心思。
顾晗在替晚膳惋惜的时候,离长春轩较远的一处宫殿,荣粹殿中。
渺美人坐在紫檀雕着万寿梅花的圆桌前,桌上摆着的饭菜早就不冒热气,仍不见她持筷,半晌,一个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慢吞吞地说:
“主子,皇上已经进了长春轩。”
渺美人冷清的脸色终于有了动静,她垂了垂眸,什么都没有说,持起木箸,不管饭菜有没有凉,无甚情绪地用了两筷子。
夏巧忙忙拦住她,心疼道:“这饭菜都凉了,主子心中不高兴,也不用这么折腾自己!”
其余宫人早就退下,渺美人几不可察地咬住唇,夏巧自幼伺候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是委屈了,但主子性子倔,这些示弱的情绪轻易不外露。
夏巧不由得说:“都说今日皇上在御花园遇见了顾才人,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皇上今日去看她,主子和皇上的情谊,岂是她可比的?”
渺美人抿紧了唇瓣,半晌,她清冷道:
“顾才人能侍寝,是她的能耐,和我无关。”
但皇上选择今日去看顾才人,根本不顾明日后宫旁人如何看待她,这才是渺美人委屈的点。
她自幼就和皇上相识,少女心思早就演变成爱慕,这次入宫,她是新妃中位份最高的妃嫔,她原当皇上心中也是记得她的。
可刚进宫不到两日,渺美人就发现,她根本分不清皇上在想什么。
渺美人眼眸中有些怔恍,那年常去太傅府的少年皇子,如今早就成了深不可测的帝王了。
顾才人不知旁人议论了她一番,她正紧张得脸颊赧红,内殿宫人早就退下,她双手放在男人腰带上,太过紧张,手指抖了几下,才将那腰带解开。
男人垂眸看着她,任由她慌乱紧张,却一点忙都不帮,然而顾晗根本不敢抬头,一抹嫣红从脸颊直烧到脖颈,让她眼睑轻颤了颤。
顾晗再胆大,也未曾和外男距离这般近过,她记着临进宫前,娘亲和她说的话,皇上亦是男人,私下相处时,不要太过拘谨。
所以在要去帮皇上褪内衫的时候,顾晗怯软地抬了眸,透着几分不言而喻的请求,她轻细着声稍涩:
“皇上……”
陆煜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女子乍然接触这事,羞怯得不行,陆煜本想耐着性子看她会怎么做,但谁知,女子忽然软软地叫了他一声。
对上女子眼眸时,陆煜眼神暗了一刹,捏了捏她的指尖,倏然拉近了和女子的距离。
殿内的红烛摇曳地燃着,顾晗倒在床榻上时,不由得攥紧皇上敞开的衣襟,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男人的脖颈,莫名多了些许催促暧昧的意味。
顾晗紧张之下,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她隐约察觉到皇上似停顿了一下,下一刻,他俯身而来,顾晗身子轻颤,只能无力地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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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放肆,陆煜今日醒得格外晚了些。
外间的天还未亮得彻底,陆煜稍稍一动,就察觉怀中还有个人,尚有些困意的脑海顿时清醒,陆煜垂眸扫了眼,女子眼眸紧闭,睡得很沉,脸上似还有着泪痕。
昨日夜间情景渐渐回拢,陆煜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
昨晚不由得闹狠了,后半夜,女子顾不得规矩,抽泣地推搡着他,断断续续地让他停下。
陆煜抬手捏了捏眉心,理智回拢,瞥见女子可怜的模样,他倒有了一丝良心,没有吵醒女子,将女子挪出怀中,在刘安进来伺候时,他瞥过去了一记眼神。
刘安顿了下,才将惊讶好生地藏在心中。
刘安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对皇上也有三分了解,知晓皇上适才是让他动静小些,皇上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性子,再多的情谊都是时间堆出来的,这顾才人不过刚侍寝,竟能得了皇上一分优待。
倒真是了不得。
刘安将顾才人记在心上,知晓这顾才人起码会得宠上一段时间,但那眼神却不敢往床帐中瞥一下。
玖思和玖念当然也在,她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叫醒自家主子,但有皇上在,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刻钟后,陆煜收拾妥当,瞥了眼两个不安的婢女,不咸不淡道:
“让你们主子好生休息,今日请安不用去了。”
玖思一惊,忙跪地谢恩。
顾晗这一觉睡得很沉,等被吵醒时,她还有些含糊得回不过神,隐隐约约中听见玖思和玖念的对话:
“……不如就让主子继续睡吧,皇上都说了……”
顾晗没听清玖思后面说什么,但皇上二字直接将她惊醒,顾晗睁开眼,刺眼的暖阳让她抬手挡了下,这一动,顾晗不由得脸色稍变。
浑身像被车碾过般,疼得厉害。
尤其下半身,又酸又疼,让顾晗倒抽了口冷气。
昨日一事,让顾晗彻底清楚,她们这位皇上根本不是体贴的性子,倏然,顾晗想起昨日的渺美人,她除了脸色稍显一分疲意,就再无异样。
顾晗昨日尚不觉得有什么,此时不由得升起一分佩服。
她这番动静,立即引起了注意,玖思掀开床帘,松了口气道:“主子终于醒了。”
顾晗瞥了眼殿内的沙漏,松了口气,还未到请安的时间,她扫了眼殿内,皇上早就不在了,这一点她早就心理准备,倒不觉得有什么,无力地抬眸扫了眼玖思:
“你们在吵嚷什么?”
玖思和玖念对视一眼,将顾晗未醒来时的事情一清二楚地全部告诉了她。
玖思一眼就瞧见主子身上的痕迹,还来不及羞涩,就被主子脸上的倦意吓到,心疼地哼哼唧唧:“主子不如再睡会儿,皇上都说了,主子今日不用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