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杭那边传来一阵笑闹声,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身陷温柔乡,他安抚着齐天晚:“安啦安啦,很快就回去了,一定记得要关窗啊!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齐天晚憋了口气,最后妥协似的将打开的窗子又给关上了,新风系统重新打开疯狂换气。
和新雨以为他会把黑猫给关到阳台去,没想到他看着猫最后竟然什么都没做。
齐天晚只是觉得天很热,人在阳台都不舒服,猫在阳台肯定会更不舒服,他再次对着猫威胁。
“敢抓坏沙发让你主人赔十倍。”
面团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没理会他的威胁,视线已经捕捉到放在窗子附近等待阴干的娃娃。
是它看中的娃娃。
黑猫朝着娃娃一路跑过去,仰着下巴跃跃欲试地要跳上去。
齐天晚赶紧冲过去抢先一步把娃娃拿到手里送进了卧室桌上,随后他啪一下关上了卧室门。
面团无语地看看他又看看门。
“喵呜。”它似乎在抗议,“嗷呜呜。”
齐天晚摇摇手指:“跟你说几次了,这是我的东西,你的玩具在那里,自己去玩。”
面团再次无语,转头趴回了窝里,抓了一个跟娃娃差不多大的圆球在爪子下压着。
见它老实了,齐天晚这才回卧室洗漱换衣服。
看眼时间都已经快八点了,平时起来就走了,这时候都已经在路上好一会了,家里有只娃娃和猫竟然能耽误这么多时间。
齐天晚快速拎上包出了门。
而他没注意的是,自己包里多了个东西。
齐天晚平时都把包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昨天有点工作要处理,猫在客厅,他就带着电脑挪到了卧室桌上。桌子比起床距离门更近,因此刚刚他把娃娃送进屋时就放在了桌子上,距离公文包只有几厘米距离。
和新雨盯着近在咫尺的包做了个决定,她已经附在娃娃身上好几天了,除了透过窗子看过几眼外面的景色,一点出门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抓住这一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重见天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摆脱身体。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是和新雨这次真的用上了浑身解数,像装了小马达一样,硬是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跨越这几厘米的距离把自己拱进了公文包里。
这包是装电脑的,齐天晚工作很忙,电脑不离身,上下班都要带着。
公文包是有个暗扣的,昨晚上电脑放进去了,暗扣却没有扣好,现在正敞着不大的口子,正正好可供一只娃娃钻进去。
和新雨滚进去之后不久就感觉有只手将包立了起来,她顺势往下滚去。
今天出门已经晚了许多,齐天晚都没怎么看包的情况,把包扣子扣上就直接出了门。如果他能低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包下方鼓出来一块,那是娃娃硬邦邦的脑袋。
包里一片漆黑,和新雨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是电梯的声音,齐天晚进电梯了。
然后是车打开的滴滴声,一阵咔嚓后,她感受到了一阵挤压和撞击。包被放在了座椅上,很不巧的是,和新雨在的那一面朝下,两斤多电脑的重量都被压在了她身上。
和新雨用愚公移山一样的姿势脑袋顶着电脑,继续听外面的动静,如果她现在有心的话一定会觉得心脏在砰砰跳。
她竟然就这么轻易混出来了。
上班高峰期,有点堵车,后半程齐天晚一直在打电话,嘴里说着和新雨听不懂的词汇,她的注意力渐渐被别的声音吸引,那是嘈杂的可能令人厌烦的车喇叭声音乐声行人的喊叫声各种提醒和警报声,以前听到这些时,和新雨只会觉得太吵了,在外面也会戴上耳机,可现在听到这些却恍如隔世般。
也确实隔世了,毕竟她都已经死了,现在就是自己还能停留在世间的最后时刻,她应该珍惜自己还能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沉浸在莫名的思绪中,和新雨都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很快又是电梯的提示声响起。有人在打招呼。
“齐总好。”
“齐总早。”
“早。”齐天晚的声音听上去比在家时还多了几分沉凝的气势。
这是,到地方了,齐总是指齐天晚么?他竟然是个老总?
齐天晚一路走一路打招呼,也不知道这公司是不是很大,和新雨感觉走了都有十来分钟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包再次被放下,是办公桌,这次没有将和新雨压在下面,因此齐天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包里不正常的鼓起。
他疑惑地打开包看了眼,两条短小的腿朝上,瞧着尤为醒目。
齐天晚惊讶地将娃娃拿了出来:“你怎么会在包里?”
他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有把娃娃放进包里,不过当时确实放在了公文包旁边,包口又没合上,意外碰进去了也有可能,很合理。
合理个屁,齐天晚总觉得最近自己遇到的意外尤其多,比如娃娃不管放在哪都会掉下去,从桌子上掉下去架子上掉下去床上掉下去,她还会出现在很多奇怪的地方,在房门口在床底下在自己包里。
难道自己家里闹鬼了?
听说一些小鬼很喜欢恶作剧,不会伤人却会弄出一些惹人烦的动静出来。他的房子买的比较早,在他之前还有一任房主,住了三四年后搬走卖掉了,买的时候也没听说有死过人,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定。
齐天晚打算托人来检查一下。
当然不是检查家里到底有没有鬼魂作祟,齐天晚可是个唯物主义者,他第一时间怀疑自己家里的地板桌椅老旧了,需要换一批新的。
和新雨努力了那么久,终于让齐天晚注意到异常了,可他的关注方向似乎出了一点差错。
盯着娃娃看了一会,齐天晚打算把她塞回包里,晚上回家时再一起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