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晚凝视着开心笑着的炸毛娃娃,可惜和新雨的生命停留在二十二那年,再没有机会穿上婚纱了。
他正伤感着,耳边就传来聒噪的声音。
“哎呀,婚礼现场新郎竟不顾新娘从桌边跳下去了,他跳下去了!难道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新郎为何裸体逃走,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小娃娃又是谁,整个事件扑朔迷离疑云丛丛。新郎现在下落不明,新娘该何去何从,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和新雨站在自己的大娃娃面前激情为两只娃娃编故事,粉毛娃娃本来在桌上站的好好的,被她一脑门从桌边顶了下去。
齐天晚一脑门黑线地将掉下去的娃娃给捡了回来。
“小娃娃是谁?”他无语地问道。
和新雨立即解说:“当然就是新娘和新郎的孩子了,这就牵扯到十年前的旧情,其中种种复杂难言令人唏嘘,当年两人初恋相爱,却被家人不容,新郎被迫离开,却不知道新娘已经怀有身孕,十年后再重逢,两人仍旧一见钟情旧火重燃,决定一定要在一起,然而新郎并不知道新娘还有个九岁的孩子。”
齐天晚觉得自己不打断她,她能把这虚构的故事讲出花来。
也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聒噪话这么多,脑袋里装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齐天晚索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挑了一匹材质柔软的布料打算做个和粉娃娃相配的裙子。
在看到娃娃时他脑海中就已经开始构思衣服的模样了,简单画了个样就直接剪裁开始缝了,裙子是个褶皱裙,上面有两个垂下来的长长三角领子,让胸口不显得空,在裙边缝了两颗可爱的小扣子做点缀,还烫了只小猫在上面。
等这条新裙子做好时,和新雨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新郎终于幡然悔悟和孩子相认,从此他们……”
一句他们还没有说完,齐天晚就将新裙子套在了粉娃娃身上,这看起来软糯糯又可爱的裙子瞬间让粉娃娃更可爱了,什么新郎,无稽之谈。
和新雨嘴一拐弯:“从此他们就成了一对好姐妹。”
“嗯?”齐天晚迷茫地瞅她。
和新雨也迷茫地回望过去,然后抱着脑袋啊啊两声:“你手怎么这么快,新衣服这就好了?怎么又是裙子!!”
“你不喜欢裙子?”
“不是,裙子很好看,这不是重点,我的故事是一家三口啊,你看爸爸妈妈和我。”她指着两只大娃娃道。“现在爸爸穿裙子,变成好姐妹了。”
齐天晚嘴角抽搐,他今天晚上抽搐的次数比之前加起来都多,感觉嘴都要抽筋了。
这过家家剧情。
“行,下次给你做套西装。”
“这才对嘛!男孩子要穿西装!”
“你开心就好。”
齐天晚抱着三只娃娃离开了工作间,又在和新雨的指挥下给两只娃娃拍了照片,顺便还拍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拍到最后,和新雨招呼齐天晚过来。
“一起拍啊,我们拍个全家福。”
没想到自己也被算进去的齐天晚愣了下,“这不太方便。”
“你定时拍摄就好了啊,固定好机位,让糖包过来,手机放在糖包身上,就这个角度最合适。你在这沙发这个位置坐着,我们叠坐在一边,等下,我调整个位置。”
和新雨真的是拍照一把好手,让齐天晚将两只大娃娃叠叠乐,自己坐在最上头,还摆了个搞怪姿势,齐天晚端着茶坐在一侧,眼神柔和地看着前方,身上穿着家居服,没有一贯的严肃冰冷,配合着后面的背景,看上去有种不小心抓拍到的温馨感。
“这张好看,你打出来挂在这里。”和新雨指着被换掉的那张桌子上面,上方是空墙没挂东西,放张这样的照片还挺合适的。
齐天晚也对这张非常生活的全家福照片很满意。
但他又有些贪心地想,如果是和新雨本人坐在身旁拍的合照就更好了,那才算真正的全家福,现在还少了一个人。
“你现在能出来吗?”他问道。
和新雨闭上眼睛便秘似的挤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好像不能哎,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出来的。”她很快领悟到齐天晚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你想跟我一起拍照?不可能的啦,我镜子都照不出来,手机肯定也照不出来,算了算了。”
齐天晚轻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有两只娃娃一起在床头陪着睡觉了。
齐天晚侧头看到它们的时候,总觉得以后自己的床头会摆满娃娃。应该不会了,做完这两个他就不会再做别的娃娃了。
说是这么说,齐天晚又总觉得自己立了个flag,这个flag可能很快就要被破。
这天夜里和新雨没有再变成人,让半夜起夜的齐天晚遗憾了许久,睁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睡着。
隔天一早又遇到了新问题。
和新雨想让齐天晚带上这两个大娃娃一起上班。
二十厘米娃娃可不像十厘米那么好带,直接揣在口袋里就走了,二十厘米可是巨大一只,电脑包都要塞不下了,脑袋不是简单乘2的概念。
但和新雨不管,这两只自己一定要带到公司陪她一起,就跟之前想要带上机器猫一起到公司又一起回家时一样。
齐天晚开始疯狂揉脑袋:“太大了,真的很不方便,今天我尽量抽一点时间陪你好不好?”
和新雨噘着嘴:“可是你不觉得把它们放在家里很孤单寂寞冷么?我只是希望能多看看自己,尽快恢复记忆,这样可能我也能快一点变成人,难道你不想再见到我了么?”她有些低落地说道。
这句话有点戳到七天晚了,他挺想见到和新雨人形的。
可这娃娃真的太大了,两只,包真的塞不下了,勉强塞进去,电脑就没地方了。放在桌子上也实在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