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祁心情一下好了许多,笑道:“没有如果,你不必在意别的,也就哄哄我娘,咱们什么都不会变的。”
你想哄舅母,舅母又不是傻子,谁哄谁还不一定呢,还搁这乐。
明月道:“我自然不在意别的,我在意自个的婚事,你给我个准话……别说漂亮话糊弄我。”
明祁听她提婚事,一时踌躇,眼神里带出几分羞涩来,答非所问道:“我也是在意婚事的,你相信我就是……”
明月见他答非所问,不想和他说车轱辘话,“我相信你,但你同谢欢日渐亲近,舅母也撮合你们,我都瞧在眼里……如若不然,我就当我们已一拍两散了,日后再有张思源这样的事情,我也会认真考虑。”
明祁听她忽然将话说得这样绝,还有几分反应不过来,顿了一会才有些可怜道:“何至于……我会想法子说服母亲的,我同谢欢绝无男女私情,现下不好说,你放心就是,再宽限我几日……”
明月见他这幅模样,也说不下去了,“你自心里有数就是……我只等你一个月。”
明月是想过以后才这么说的,一个月,不管是什么情况,对日后再做别的都留有余地。
明祁一时像是被判了刑又放了的犯人,眼睛都亮了,“你信我就好……”
明月好笑,要去喝粥,忽然想到什么,把他上下打量一番。
明祁被她看得浑身发麻,很不好意思,不由偏过头去,面红道:“你干什么?”
“昨日那套头面表哥哪来的?”明月盯着他的眼睛,没瞧出他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
明祁松了口气,又立刻避开她的眼神,“你问这个做什么?”
明月,“这样大一笔银子,你从哪来的?你不会去赌钱了吧……”
明祁立刻生气,辩解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明月不吃他这套,拿扇子打他一下,“别混淆视听。”
明祁应景地哎呦一声,很痛似的靠在栏杆上。
明月微扬起下巴,拿眼角望着他。
见她不上当,明祁很轻地啧了一声,“……同人做了点买卖……唉,你别问了,没事的。”
明月差点气笑了,“你同我也扯谎,什么买卖能挣这么多?带我一起做啊。”
见明月生气了,明祁一肚子的假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陪着笑脸说好话,“你不是有我吗,哪里要你亲自动手了。”
明月瞪他一眼,吓他,“我要同大舅舅报备的,你自己注意着。”
明祁闻言叹口气靠在柱子上,也不舍得说她,闭着眼睛不知道琢磨些什么。
过了半晌,明祁突然看着她。
明月还以为他要服软老实交代了。
“那头面你在老夫人生日宴上戴,”明祁又目光柔柔地看着她,“我一见就觉得适合你。”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样子,再等等,过两日我带你去游湖,你再自己挑拣……”
明月顿感无语,连连给自个打扇,轻声道:“我不要什么头面,只要你平安就好……这头面你拿回去吧,我怎么能收你这样重的礼,带出去了反倒让人侧目。”
明祁不说话了,有些可怜地望着明月。
明月打定主意要叫告知给舅舅,又见他满脸讨好,不由心软。
明月放柔了声音,“吃了吗?”
明祁低声道:“没吃呢,那个什么张秀才,气得我一宿没睡,二门一开就来了,一点胃口也没有。”
明月叫人再添些菜,自己给他盛了碗粥递到他手里,轻声哄道:“陪我吃一些吧。”
明祁用膳过后就走了,明月捡起前几日放下的龙凤被,没好意思搁抱厦里绣。
明娇没一会就扯着明淑上门来了,明月连忙把被子置进了箱笼里。好在明娇嫌弃她屋里热,并不进来。
秋雁在一旁偷笑,“都不见您如此怕大夫人。”
明月叹了口气,“叫她看见了,我日后别想安生了。”
明娇就是个大喇叭,要是撞见明月绣嫁妆,怕是日后每次相见都要提一嘴,她也别做人了。
明月叫人捡了一筐橘子,在抱厦里招待两个妹妹。
今日日头也辣,丫鬟们站在院里晒得面红耳赤,明月院里连个回廊都没有,只好叫她们去隔壁老夫人院里躲荫,有事再去传召。
明娇喝了口果茶,望着杯子上画的小鸟,“真是无趣,偌大一个苏州城,竟无一家人办个宴叫我解解闷。”
进了夏日,躲在屋里纳凉吃冰,可比在外头走动舒服,这个时节少有人会办宴。
明月垂头给她剥橘子,把细线都挑干净,闻言笑道:“老夫人没几日就要过生,天气也要凉了,你马上就能热闹起来。”
“老夫人一贯不喜欢我,她哪日不抓我的错处就好了。”
明娇又有些别扭道:“倒是马上就能有个解闷的……”
明月见她含含糊糊不肯说,心里好笑,主动问道:“谁家办宴呢?”
明娇支支吾吾,“还不是那个谢欢,总爱出风头……”
大乾国力强盛,但并不是无灾无难安稳至今,边境小国零零散散,至今战乱不断,每年都有留在边境永远回不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