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理他了,我们回家,我不读书了,我陪你玩一会你的猫。殷九逸拽起我就要走。
我想在这。我哽咽着说:我想你陪我在这,然后我们再回家。
那好吧,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有些困了。
我将蒲团拽过来放好,让他跪在上面,我也跪在上面:你好好跪着,跪完了我们就能回家,困了就拽着我的胳膊睡一会。
三日后殷九清登基,成了新皇。
我心里揣着三件事。
一是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二是要根据太医的嘱托,多带殷九逸去去以前去过的地方,刺激他的记忆。
三是要照顾好恨玉的情绪,不能再让她这样消极颓废下去。
看看殷九逸,再看看恨玉这般样子,要查清事实真相的欲望愈加强烈,几乎是变成了一团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可是,殷九清的话还能信吗?
我求过他两次,一次求他留下我的孩子,最后孩子死了。我又求他为我查明真相,答应了我,却无暇理会。
我还能相信他吗?
我去大理寺找了柳朝明,将我杀了李荣川之事和盘托出。
柳朝明听后怔愣了许久,喃喃说:他竟敢如此,他竟敢。
这件事没有查出来就是最大的疑点。我捻着手指说:我怀疑是武安侯蓄意报复,他是品级最高的将军,想要找些死士很容易。
这件事十分难查证。柳朝明眉头紧锁道:就如同李荣川那件事,现今也没有盖棺定论。如若不是你告诉我真相,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何人动的手。
你经手过不少案件,我想问问你,如果要是去查证,应该从哪方面入手?
若真是武安侯下的手,怕是除了武安侯的亲信,鲜少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太危险,秋荷,你不要做。
柳朝明急切道:从小到大的情谊还在,纵不能喜结连理,却也是至亲妹妹。如今我也算是有些门路,我会在暗中留意,你不要去做傻事。
柳朝明。我叫了他一声,眼底湿润了:我来找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帮我,不是要博同情试图利用你。我是怕我眼界狭窄,妇人之仁。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是想要真相,可我更想王府的人都能好好活着。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你也好好的,不要做以卵击石的傻事。
秋荷,我不是以前行事马虎急躁的毛头小子了,你放心。柳朝明抿着唇轻笑了一下:我们之间永远谈不上利用二字,咱们都要好好的才是。
还未从大理寺出去,府上家丁慌忙来报:娘娘,不好了,家中出事了。
第58章
恨玉割了腕。
若不是丫鬟发现得及时,她也要离我而去了。
她精心描了眉,脸上的疤痕都精心用粉遮住了,还穿了一身新做的浅紫色衣裳。
我到屋里看她的时候,她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躺在床上睡着了,脸上还残着两道泪痕。
我眼里的恨玉长相清冷,看起来不好接近,实则是一个很细心很温暖的人,有些文静、有些坚韧。
就连她也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敢想。
我俯在她的床前,怎么也止不住眼泪,我紧紧捂住嘴巴,不敢让哭声透出来。
我明明没有想哭的,眼睛就是不听使唤。
世事无常,人生离合,原来如此。
隐隐有一种预感,那些快乐的日子没有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袖子,晃了一下。
透过朦胧的泪眼,恨玉面色苍白地看着我,轻轻扯动嘴角:珠珠,别哭了。
我捂着嘴,眼泪愈发汹涌,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恨玉抓住了我的手,声音缥缈:我知道你一个人支撑家里很难,我不该这么任性。珠珠,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寻死的,我不是不洒脱的人。只是今日,我好好打扮了一番,忽然想她了。当时那刺客的剑捅进了她肚子里,她目送我们离开,就只是蹙了下眉头。我就是想试试,到底疼不疼。我不敢拿剑试,只好用匕首试一试。割一下手腕就这么疼,你说,她该有多疼啊。
我想你也挺累了,照顾表哥的同时还要兼顾我,我不想添乱。我告诉自己,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有什么可难过的,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我还是想她,发了疯地想,每晚每晚的梦里全是她的影子。
我不累,一点也不累,你一点也没有添乱,我在等着你好起来,还给我画兔子灯。你不要死,你死了就没人疼我了。
她抱着我放声痛哭,流了数不清的眼泪,最后她流着眼泪睡着了。
我给她盖好锦被,拖着沉重的身躯出了屋,坐在花园的石榴树下出神。
没一会儿,方才的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蔽,狂风吹得树叶都翻了面,云越来越低,天越来越灰,乌云中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
鹅卵石大小的雨点迅疾地落下来,地上落叶四处狂舞。
我在石凳上坐着,外界的一切都打扰不了我。我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只是在坐着。
一把伞罩在了我的头顶,我抬头去看,殷九清地举着被风差点吹烂的油纸伞说:进屋吧,下雨了。
绣着五爪金龙的玄色龙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威严,更加肃穆。
方侧妃好些了吗?殷九清解释道:王府请了太医,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