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飞驰忍着没说。最后见到胡磊的人,那是顾寒山。可惜,不会有这么多顾寒山。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上哪里去找最后一个见到杜勇的人。
向衡又道:“你们有没有问杜勇的妻子葬在了哪里?”
调查的警员愣了愣:“没有。”
“去查这个。”向衡道:“一个对妻子感情很深的孤独老人,也许会经常去看看老伴也说不定。杜勇的遗书具体写了什么?”
调查警员忙道:“这个我们问了,杜勇儿子说已经把遗书处理掉了,怕看到伤心。他说遗书上没什么太特别的内容,没有提到外人,也没说什么地点,就说生了这病,反正也活不久,不想再受苦,还是早早去跟你们妈妈相聚。”
“嗯。”向衡点点头。“调查墓园。”
“行。”葛飞驰也觉得这个方向比较稳。
向衡便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众警员和葛飞驰一起商量妥当,这便散会干活。
葛飞驰与向衡单独通电话:“我明天就出院。”
“别跟鹦鹉似的每天重复了。”向衡吐槽他。
“聂昊跟我说了,昨天你们去看守所,发现石康顺不对劲。你要把他放出来。”
“是,今天走手续,让他出来。”向衡道:“他是故意进去的。虽然不能肯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他的任务失败了。”
“他出来后会去找给他安排任务的人。”
“是的。”
葛飞驰有些兴奋:“虽然眼前还是一团迷雾,但我总觉得离真相很近了。彩虹的光的马脚很快也要露出来了,石康顺也会藏不住的,顾寒山再去搞定范志远……啊,对了,简语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是吗?”
“是的。但在他身上也有进展。”
“是什么?”
“他对幕后真凶,有很深的感情。这感情超过他对顾寒山的。”
“那就是他自己了。”
向衡道:“简语说过,他把顾寒山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他很爱她。这是从感情角度说的。而在利益上,顾寒山是医学界最珍贵的珍宝,简语确实非常重视她。我们从他周围的人得到的反馈,都是简语对顾寒山相当用心。得不到就毁掉,这个是常规推理。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简语并非幕后主谋,或者不完全是他一人主谋,他并非对所有事都知情。他这人太会演了,说话真真假假,很有迷惑性。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并非针对顾寒山一人的谋害。我们得一样一样解开。简语这边,得先验证他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能超越这种感情的,除了他自己,那就只有……”
“他真正的孩子。”
葛飞驰沉默了好半天:“他真正的孩子不是已经去世了吗?等等,有没有比对过他跟范志远的dna呀,还有刘施阳的,那个杀宁雅的凶手……”
向衡道:“我们先来验证真假吧。关队在处理这个,我先过去了,有消息就告诉你。”
向衡挂了电话,路过会议室的时候,想推门进去看看顾寒山是在补眠还是在认真看视频,但又担心她一会要跟他打听情况,他还是先自己搞清楚了再说吧。
向衡把推门的手收回来,悄悄从会议室门口溜过去,转到了同一层的另一个会议室。
关阳和贺燕正在那间屋子里说话。
向衡进去的时候,关阳正跟贺燕解释明天顾寒山去见范志远的具体安排。
向衡坐下来一起听。
贺燕仔细听完,问了很多细节,最后沉默很久,又问:“这件事过后,范志远二审依然被判无罪,你们警方会安排人员对顾寒山进行人身保护吗?”
“会的。”向衡抢先说。
关阳横他一眼。
向衡闭了嘴。
“会的。”关阳道,“范志远如果被释放,这事也并没有结束,我会盯紧他的。”
“他被关在牢里外头还一个接一个的死人,他出来了你们怎么盯?”贺燕黑着脸,自言自语,“算了,我管不了顾寒山也管不了你们。”
关阳很耐心地道:“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顾寒山。”
“我需要律师参与,你们也必须走个完整的手续,证明顾寒山因为配合你们这个工作冒了生命危险。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有什么情况,你们得作证,证明我,或者顾寒山是正当防卫。”
向衡心一紧,他与关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贺燕的意思。这是说如果日后遇到了范志远的谋害,若没人可依靠,她就打算自己拼命了。
关阳答应了:“好,如果真有那样的情况,我会为你做证的。但是贺燕,你要记住,正当防卫,是需要遭遇袭击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贺燕一脸怒气。
“别跟顾寒山说这个。”向衡不敢跟他们提顾寒山手刃仇人的决心,担心贺燕不知不觉中鼓励了顾寒山。
关阳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他把简语联络了许思彤,但许思彤最后拒绝回来的事情说了,也详细说了简语的那些话。
“我给许思彤打过电话了,她确认了情况就是简语说的那样。她拜托我不要告诉顾寒山。”关阳又道。
“简语有没有跟她透露什么别的?”向衡问,“简语拿到她的基因检测这么隐私的东西,她一定是非常信任简语的。她曾经被简语说动过要回来,下这么大的决心,那简语肯定也是费了一番唇舌,也许说漏了什么。”
关阳摇头:“很难聊得这么细,她只听了我简短的问话,做了肯定的回复,就说没办法跟我多聊。她反复确认我的身份,还说会去跟简语求证。”
“她问你顾寒山的事了吗?”贺燕问。
“没怎么问。提了一句说简语告诉她顾寒山有生命危险,问我是不是为这事在查,然后说拜托我们警察好好办案,保护好顾寒山的安全。”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