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姜宛卿只想给当初的自己一记耳光。
现在只有她和风昭然两人,从前付出极大代价也难得这样的良机,但她已经不准备再讨人嫌,一个字也没有说,只微微福了福身,转身便要走。
“五妹妹。”风昭然开口,“无论如何,是孤唐突冒犯,孤自会迎你入东宫。”
姜宛卿心中微微冷笑:“殿下若非自愿,何必勉强?只要你我皆死命不从,虽然殿下未必还能再娶姐姐,但至少不用娶我。”
“情非自愿,但礼义难违……”
风昭然话没有说完,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贵女们私下闲聊时,会称风昭然为“东宫那位玉人儿”,一指其相貌好,二是指他神情疏离,难见喜怒,整个人浑然就是玉石做的,没有人情味。
他在人前所表示过的最大不悦,不过微微皱一下眉,此时却是眉头皱得极紧,甚至身体都微微晃了一下,手按住了胸口。
在话出口的一刹那间,尖锐的疼痛自胸中传来,所谓锥心之痛,不过如此。
风昭然感觉到自己脸上肌肉的扭曲。
……原来“痛苦的神情”是这样的。
姜宛卿只见他突然捂住脸口,脸色大变,满面痛楚,吓了一跳。
风昭然从不大笑,当然更不会大哭大喊,有时候她会觉得他根本没有常人应有的静下心来,还在心里想着可能这便是“谪仙”,后来才明白单纯是因为他心性冷漠罢了。
上一世她可没瞧见过他这般扭曲的面容。
就在这时,就见皇后带着人从假山那边走过来,一脸杀气腾腾。
作者有话说:
一个小设定:男主只要对女主撒谎就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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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唐九安为搏军功,远赴边疆之时,兵部的同僚为她饯行。
不小心误饮春酒,半路酒劲发作,饥不择食,遇一少年公子。
十八岁的姜玺偷溜出宫,打算一尝人间春色,送给自己当生辰礼物。
结果半路被一女匪徒劫去,被迫春风一度。
后来两人回忆起那黑暗昏沉的一夜——
唐九安:男的。活的。
姜玺:腰好细,又韧又柔,腿好长,结实匀称,还有那个……唔……混账,问这么多干什么?一个个全是饭桶,找了两年了还一无所获,给孤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不,只能抓活的,孤要将她好好治罪,让她悔不当初,追悔莫及!
唐九安得了军功回来,官升三级,被荐入太子詹事府入职,教授太子箭术。
后来唐九安才知道为何她一回来便得了这样的肥差,原来太子娇纵顽劣,性情暴戾,喜怒无常,在她前面已经有六位老师丢了乌纱帽,她正是那第七个倒霉蛋。
入职之后,唐九安兢兢业业教导太子,隐隐约约,觉得太子骂人的声音好像十分耳熟,和某一夜的少年好像。
阳光灼人,姜玺忽然低头在她耳畔嗅了嗅:“老师,你的汗,香得很。”
唐九安手一抖,射箭偏了。
一:《吾皇》之后,姜氏王朝。女子为帝为官,男女基本平等。
二:姐弟恋。?
第二章
殿下,我害怕
皇后亦是出自姜家,但圣宠甚为寡淡,膝下一无所出。
太子乃是宫婢所生,抱到皇后名下,养做嫡子。
据说女人三十岁后,便是相由心生。无论皇后年轻时有多美貌,又用再多脂粉修饰,也难也掩盖她一脸的刻薄尖戾。
姜宛卿看她一脸暴戾,不等她抬起手,便往风昭然身后一闪,娇怯怯拉了拉风昭然的衣袖,“殿下,我害怕……”
“啪”一下脆响,那记耳光重重地甩在风昭然脸上。
“你这孽障,竟为这么个祸水东西丢了姜家嫡女!”
皇后面目狰狞而扭曲,“本宫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挑上你这蠢货?哪怕养条狗也比你中用些!”
在心头的剧痛面前,这一巴掌根本算不上疼,风昭然受了这一巴掌,感觉到胸膛里的绞痛渐渐消失,神情恢复了正常,恭顺地低头道:“母后息怒。是儿臣无能,让母后失望了。”
“你也知道自己无能!本宫不指望你有多大能耐,却没想到你连自己的下半身得了管不住!一个病秧子,臭男人的毛病却一样不少。本宫苦心为你筹谋多年,只待完婚,你的东宫之位便稳如泰山,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色迷心窍,天底下就没有你这种废物!”
皇后愈说愈怒,抬手又是一记耳光。
风昭然忽然握住了皇后的手腕。
躲在风昭然身后的姜宛卿一阵讶异。
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在风昭然后来杀入皇宫之前,他对皇后好像一直都是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一切全都是儿臣的错,回宫之后,母后要打要罚,儿臣甘愿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