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边有两个亲信,王潮为人正直,想要搭上他想都不用想。只有一个冯育。”
王钟儿剥了个煮熟的鸡蛋包在布里,在她身上那些淤青上滚动,好让下面的淤血散开。
“现如今还不如回家去,好过在这里受罪。”
“你懂什么?”符桃儿听不得她这样的没志气的话,“现在都还没有挣到一个前程,回乡去是能干什么?是一日到晚没休没止的织布劳作,还是随便嫁给一个农夫?”
真要是那样,还不如干脆死在宫里算了!
她的容貌就是她最大的本钱,她当初在家乡的时候,来了个术士,会观气看相。那时候家里人带着她也去看热闹。
她记得那个术士看到她就愣住了,随即让室内人出去,给她磕头。
符桃儿那时候被这种架势弄得莫名其妙,只听那术士说,“此乃帝母之象,日后必定能母仪天下富贵无极。”
那话不是随便说的,传出去说不定就要杀头。但是却听到了她的心底。
她家里原先也是高门,但是为了躲避战乱,到了偏远地方,时日一长门第也没落了。和平常庶民也没有什么两样。她自小姿容美丽出众,听着祖上的辉煌长大,不甘心嫁给那些凡夫俗子。
“既然术士那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能这么空手回去,到时候天子再来,我去试试。实在不行,我看能不能调到太华殿。”
王钟儿欲言又止。
太华殿是天子的寝殿。哪里是那么容易去的,就算去了,那么多人也不一定能见到天子的人。更何况天子可能会将一些貌美宫人赏赐给宗室。上回天子就一口气赏赐了七个貌美宫人给长乐王。
“那些术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不定是说些好话来骗钱的呢?”
符桃儿嗤笑,半拉衣裳挂在身上,露出背后让王钟儿给她揉按背后的淤青。
“那种话哪里是随意乱说的,何况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了,我不甘心。哪怕老死宫中,也好过为在山野里过完一辈子。”
“我今日上值的时候,听到天子提起太后娘家的三娘子。你听说过这个人么?”
符桃儿突然问。
王钟儿跟着她在宫里,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少消息多多少少都知道点。
“听人说过,天子曾经召见过她几次。但是脾气不好,任性的厉害。陛下见过几次之后,就没见过她了。”
符桃儿听后,回身坐好,“那就奇怪了。”
当宫里下诏封白逊为上党王的时候,白逊全家上下都乱哄哄的乱了好一阵。
异姓王只在开国的时候有那么几个,后面全都消失了,到了如今,只有宗室的人才能封王。
一时间白逊欣喜若狂,诏书下来,满府里忙上忙下。脚不沾地。
另外还有人上门道贺。
白悦悦也在乱糟糟的一片去招待女客。
在内堂上,见到了大姐惠宁还有老四虞宁。
或许是不想太扎眼,还是一口气封了两个异姓王太惊世骇俗。所以一个成了上党王,另外一个提了提,成了开国郡公。
虽然都是秩正一品,但还是有点区别。
今日道喜,白彦人没来,让自己的儿女出面。
惠宁才不管男人们纠结的那些弯弯绕绕,她红光满面,见到白悦悦就冲她招手,白悦悦到了她身边,她一把拉住白悦悦的手。
“我家那位托我告诉你,长乐王问,你最近这段时日可还好。”
这话是高阳王告诉她,让她带话给白悦悦的。
“啊?”白悦悦满脸惊讶,。
“长乐王问你好不好呢!”惠宁不知道她一脸傻相是要做什么。
自从景明寺一别之后,白悦悦有段时间没有出门了。夜里做梦梦见元茂看她的那个眼神,吓得一激灵就醒,连着几日精神萎靡不振,干脆就在家日日补眠。连带着长乐王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我挺好的,他怎么让高阳王来带话?”
惠宁似笑非笑的看她,“他是个守规矩的君子,现如今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好上门来找你?”
宗室里头各种各样的人都有,长乐王在里头算是最让人佩服放心的了。
惠宁拿肩膀抵了抵她,满脸好奇,“你们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
“要是将来真的有什么,我请姊姊喝酒。”
白悦悦很上道的开口。
“我说呢,怎么长乐王找到我,让我来带这个话。”
惠宁噗嗤噗嗤笑着,“也好,家里总算是有个聪明人,我看到二娘和四娘头都快痛没了。二娘也就算了,毕竟在宫里那么些年,又听到身边人在那里唠唠叨叨,所以才那个样子。四娘也一副对陛下死心塌地,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尤其上回从景明寺回来,整个人和丢了魂似的。坐在那儿发呆。到现在人都还没回过魂来。”
白悦悦笑笑,“说不定她就真的是做皇后的命呢。”
惠宁哈了一声,“做皇后,我看她先别去做傻子了。”
一番话说完,惠宁看她,“我也不给你们传这话,今日长乐王也来了。有话你自己对他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