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似乎不断在眼前来回闪烁穿梭。
有很多年前的小时候。
“身体还不好,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
“他拿不动球。”
“他总生病,没法和我们一块儿玩。”
“……”
再然后,记忆里那个曾被她护在身后的病秧子渐渐和今天那个打架的护着她的迟曜重叠在一起。
林折夏想着,放下笔,趴在桌子上,下巴碰到衣袖的时候,她感觉傍晚仓惶间闻到的那阵干净的洗衣液味儿,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挥散不去。
她这才恍然发觉入学这些天以来,别人眼里看到的迟曜和她一直认识的那个迟曜是有些不同的。
这个不同来自于,她和这个人太熟了,所以反而一直都没能发现他的变化。
所以她会觉得帖子里的描述令人迷惑。
所以她无法感同身受。
是因为,她少时认识的那个迟曜,和现在很不一样。
……
所以她直到现在才发现,迟曜原来,早就不是她眼里那个习以为常的“病秧子”了。
她直到今天才重新认识了他。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新的迟曜。
晚上睡前,她忍不住点开猫猫头头像。
[你拍了拍‘迟狗’]
林折夏其实想问“你还在生气吗”。
但迟曜显然是误会了这个拍一拍的意思。
迟狗:睡不着?
林折夏犹豫地回:……嗯。
过了会儿,对面发过来一条消息。
-你就算梦到六个混混,我都打得过。
林折夏反应过来,他这是觉得她因为白天被吓,害怕做噩梦才睡不着。
她捧着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打字回复:那我万一要是梦到六十个呢?
这次对面隔了会儿才回。
-那你正好体验体验
-被人打死是什么感觉
第14章
或许是睡前和迟曜聊的那几句起了作用。
林折夏这天晚上没有做梦, 安安稳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林荷给她做了三明治,她咬了几口,又找个袋子把剩下的三明治装起来, 然后拎着东西匆匆往外跑:“妈, 我去迟曜家给他送早餐。那个, 他不是生病了嘛,我去关怀一下。”
她去迟曜家的时候他还在收拾东西。
迟曜手上贴着创口贴, 身上那件校服衣领还没扣好,半敞着。
林折夏恭恭敬敬把食品袋递过去:“孝敬您的。”
迟曜扫了一眼:“你爹暂时不吃,放边上。”
林折夏:“好勒。”
她把三明治放下, 坐在客厅等他, 等了会儿突然胡扯说:“迟曜, 我昨天晚上做梦了。”
“我在梦里打了六十个, 一拳一个,我好牛。”
“那六十个人,每个都长得很健壮, 但完全不是我林少的对手,不出三分钟,全趴下了。”
迟曜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是在做梦就好。”
林折夏其实就是想逗他开心, 说完,试探地问:“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不太好, ”迟曜说,“想杀人。”
“……”
林折夏心说都过去一晚上了:“你怎么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