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的,阮蛮蛮的心里突然有些窝甜。
不过,这甜味儿稍纵即逝,丝毫痕迹不留。她不乞求苏祁尧会喜欢她。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的骨子里,时时叫嚣着放荡不羁的自由。
她只盼着两人之间能够互相扶持着,走到人上人的那步。到时候她要财富,他要自由,各不相干。
阮蛮蛮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泪人儿做的,为什么要哭?”
“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听不得……算了,既然没事了,那我先睡了。”
阮蛮蛮见苏祁尧如释重负后,抱着被子来到了临时搭建的小床上,舒舒服服的往上面一躺,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身上可有伤着?要不要擦些药?”
“就是再来十几个人,也伤不了我分毫。”苏祁尧见阮蛮蛮似乎还有怀疑的样子,立马下床给她演练了几招。
“怎么样,尧哥的身子骨强不强壮?”
苏祁尧能这般生龙活虎,阮蛮蛮当然高兴了。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连说了两个挺好,挺好。
得了这么高的评价,苏祁尧得意的挑了挑眉,又躺了回去。不过还是埋怨了阮蛮蛮几句,说她不相信他。
第二天,大元帅卧在墙头打第一遍鸣,苏祁尧就觉得自己的被子好像会跑。它跑他拽,有两个回合他就醒了。
这不睁眼不知道,一睁眼吓一跳。只见阮蛮蛮瞪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
“你,你想干嘛?”苏祁尧又从阮蛮蛮的手里拽回了一截被角儿。
阮蛮蛮不在意这些,她盈盈一笑,眨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甜甜的喊了句,“夫君,该起床读书了。”
听到读书俩字,苏祁尧的凤眸瞪得又圆又惊,“阮蛮蛮你疯了?大半夜的我读什么书?”
苏祁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倒头就睡。
绽放在阮蛮蛮脸上的甜甜笑容,一点点退去,换上了一抹冷色。她掀起被角儿来,用力往身后一抻,苏祁尧就暴露在了空气内。
阮蛮蛮见他翻了个身,又合上了眼裹着冷空气睡了。她不急不慢,唇角儿处勾着笃定的自信后,伸手将准备好的盆拿了出来。
噹噹噹,一串敲盆声在苏祁尧的头顶上炸开了花,吵得他脑瓜子嗡嗡响,再也睡不着了。
“阮蛮蛮!”
阮蛮蛮见苏祁尧气得脸红脖子粗,似乎要有发飙的征兆。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盆,为苏祁尧鼓掌庆祝,
“夫君好厉害啊!我刚敲第一遍你就醒了。看来夫君对读书也是十分热忱的。”
苏祁尧被这套歪理堵得哑口无言,明明是她故意使招,竟然还不能责怪了。
“懒得理你。”
阮蛮蛮眨着贤惠的小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夫君不理会蛮蛮,蛮蛮也会做好自己的本分,时时刻刻陪伴在夫君左右的。”
阮蛮蛮的脸上蕴着甜甜的蜜意,像花儿一样好看。
可是,苏祁尧越看越觉得可怕,这会儿他的身子已经凉了半截了。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非得死在了她的手里。
“嘶,好疼。会不会是昨天受了内伤?”苏祁尧惨白的脸上渗出了一层密汗。他弓着身子,捂着胸口倒了几口冷气。趁着阮蛮蛮不注意的时候,夺回了被子,转身慢慢往床上爬,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夫君说笑了,昨儿晚上蛮蛮可是亲眼看到夫君练了一手的好本事。”
“你也说了,那是昨天晚上。今儿这不是突然就难受了吗?”
阮蛮蛮捂着唇笑得甚是欢快,道道利光从眼里迸身寸出来,“那夫君就更不能睡了,万一再出现别的状况,可叫蛮蛮如何是好啊!”
“你,你想干什么?阮蛮蛮,我可告诉你,我是会……”
阮蛮蛮突然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锥子,啪一声,拍在了苏祁尧的面前。随后,一条婴儿手臂般粗.大的麻绳甩了出来,套在了他的身上。
“夫君,”阮蛮蛮柔柔的喊道,“蛮蛮想跟你一起读书,不知道夫君愿不愿意呀?”
苏祁尧看了看那跟细又长的锥子,又低头瞅了瞅紧在身上的绳子,终于放弃了挣扎,“愿,愿意……”
一句愿意过后,苏祁尧读了整整三个时辰的书。从黑夜到太阳冉冉升起,枕着写了来许久的一沓字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想不透,当初是哪只眼看到她娇弱可怜的?
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她吃得了亏吗?
“尧哥,你还活着吗?”
打从昨天晚上走了,兄弟俩就没放心过。辗转反侧一宿,这不天刚亮,两人着急忙慌得就来了。
小蛋儿看到苏祁尧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儿,内疚得红了眼圈儿,“都怪我,嘴臭!说啥不好,把小嫂子给刺激崩了。”
“尧哥,你打我吧!骂我两句也行。”
看到苏祁尧难受,大蛋儿恨不得把那些痛苦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替他受苦。
“这事儿也怪我,没能及时阻止。”
千言万语都无法化解带给苏祁尧的伤痛,他趴在桌子上,就像是条没办法翻身的咸鱼,默默地等着被阮蛮蛮'宰杀'。
“尧哥,你别这样。我,我们看了害怕。”
“这样吧,你看看我们该怎么做,你心里才能好受些?”
苏祁尧终于有了其他反应,他往兄弟俩人的身上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你们回去吧。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