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源二中依山而建,占地面积极大,这里远离居民区,人烟稀少,几乎与外界隔绝。
江酒臣在夜里使的小法术在白天不能乱用,两个人开车到山脚下,花了二十多分钟。
“能感觉到什么吗?”江酒臣看了一眼山上黑压压的浊气,问赵黎。
“不太舒服。”赵黎说。他也四处打量起来,下车之后他就觉得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抑郁之事压在心头一般。
“去那个学校看看吗?”赵黎问。
“不急。”江酒臣说,“先进山。”
他说着向前走去,回头看了赵黎一眼,说:“我昨天在这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是没能抓到,看你的了,赵大队长。”
脚下的枯枝咔嚓作响,二人一前一后向山里走去。这里气温要比县城里低上几度,人迹罕至,更是增添了几分凄凉。走得越深,越发分不出这到底真的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内心的主观因素在作祟了。
学校建在这种地方,难道不觉得凄清吗?
江酒臣虽然看似茫无目的,实则一直在追着昨天留下的线索,最初的痕迹消散掉,他们很快来到断点。这里距离学校很近,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教学楼的楼顶。昨天的气息就断在这附近,江酒臣虽说是要赵黎来帮忙,却什么都没有说。赵黎跟着他走了这许久,已没有几分耐性,眼看着这人一直在这附近兜圈子,赵黎正要开口,江酒臣却是一摆手。
这人少有的正经,眉头微皱,问:“怀安县里有监狱吗?”他看向赵黎,说:“或者说,这座山里有监狱吗?或者戒毒所?”
不知道江酒臣怎么突然问这个,赵黎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没有。”
“奇怪……”江酒臣轻声道,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面。赵黎凑到近前,也凝神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江酒臣翻转手掌,掌心金光一闪,一巴掌拍在赵黎的后脑勺上。赵黎正欲发作,却见眼前的地面上,隐约可见四个蹄状的脚印。
“嗯?”赵黎皱眉,问,“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患鬼留下的踪迹。” 江酒臣往山林深处看了一眼,语句微顿,“一种由监狱中的怨气而生的鬼怪。”
“他是那个凶兆的起因吗?”赵黎问。
“不知道。”江酒臣收回目光,“事情发生之前,一切都是没有定论的。先去那个学校看一看。”
“江不知,怪不得你工资低,养你也无甚大用处。”赵黎奚落他道。
衡源二中的整体出现在江酒臣和赵黎眼前时,两个人都觉得大不对劲。这整座山中弥漫的堪称密不透风的黑气,竟然都是从这个学校散发出来的。在江酒臣眼中,整座学校的上空一片乌黑,宛若黑云压境,直叫人喘不上气来。而让赵黎觉得异常的,则是学校高高的围墙——他上次见到这种建筑,还是在精神病院里。
“这个学校不正常,得查探一下。”江酒臣沉声说。
三个学生在这里出了那么严重的事情,学校居然一声不响,肯定是有问题。赵黎难得认同江酒臣的观点,朝学校大门口走去,刚迈出两步就把江酒臣一把拽了回来,问:“你干什么去?”
“调查啊。”赵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人家封闭学校,你一不是学生二不是家长的,凭什么人家放你进?”
赵黎伸手进怀里,警察证还没等掏出来,江酒臣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说:“你好,我是警察,我发现你们学校可能是有点问题,先来通报你们一声,虽然问题不一定在你们,但是藏在里面的鬼啊怪啊什么的肯定收到我发现猫腻的消息了,我就是来打草惊蛇一下,是这意思不赵队?”
从来没断过这种鬼怪案子的赵大队长自然习惯性要走办案流程,被江酒臣这连珠炮似的一阵发问,居然懵住了一小瞬间。江酒臣用“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说:“先在周遭转一圈,晚上偷偷潜进去。”
经过下午加上傍晚的摸索和踩点,江酒臣终于琢磨出了潜入学校的最好路线,晚上十点钟,两个人从教学楼后面的围墙翻了进去。
楼后面黑漆漆的,两个人摸索着往前走,刚绕到正面来,一阵如同万马奔腾的脚步声纷涌而来,两个人忙缩回身子,在楼门口昏黄的路灯之下,一群学生从正门,侧门,疯狂地跑了出来,朝宿舍方向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