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荀庭。
“你怎么来了。”
林逸舒打开灯,向他走过去,对他害怕是没有用的,走过去反而会好一点。
陆荀庭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他问过陈海觉得林逸舒怎么样,那时候林逸舒才十九岁,陈海想了一下说:小姐她很通透。
“我想睡你。”
林逸舒放下手里的帕子,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所有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她要结婚啊。
“睡吧。”
陆荀庭起身走到她面前吻了她,林逸舒突然很想哭,她不想做,没有心情做,他到底懂不懂。
其实陆荀庭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他也是体贴的儿子,有责任心的哥哥,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骤然离世,他和陆家的关系不会这样。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爱母亲沉蔓,因为她是一个太过于优秀的女人,优秀到别人一提起陆家,等一下想到的不是陆家的产业,也不是陆家的掌门人是谁,而是沉蔓。
他母亲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出身上层但一点上层的毛病都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独立睿智,人格魅力满分,但他父亲不喜欢,他们的灵魂从来没有一刻契合过。
但他的母亲沉蔓是一个智慧又执着的女人,上天给了她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也给了别人有的东西,那就是爱别人的能力。
他母亲很爱他父亲,很珍惜家庭,但却死在了去抓奸的路上,那个女人是谁陆荀庭不知道,他被送回沉家后再也没有听到过陆家的消息,也失去了林逸舒。
直到他二十叁岁那年重新见到林逸舒,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另一个人,见到他甚至认不出他来,他欣赏她漂亮,聪明又愚蠢。
第二天很早陆荀庭就走了,他答应她的不会在婚礼上搞破坏,所以也没在她身体上留下痕迹,只和她做了一次。
化妆师是五点钟来的,带着婚纱过来的,那是一件很漂亮的鱼尾婚纱,胸前是简单的大v领设计,背后是一大片手工勾的蕾丝透明薄纱,有两朵山茶花点缀在后面,林逸舒早上检查过身上,没有吻痕。
她昨天晚上又激动又害怕,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精神还是好得不行,一想到能成为陆荀年的妻子,她就睡不着觉。
她的婚礼没有伴娘,她以前的同学大都已经结婚了,读书的时候虽然性格开朗乐观,但大部分的同学她都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
化妆师给她戴上了一串项链,梨形切割d色的宝石项链,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thestaroftheeast冯素送的结婚礼物东方之星。
林逸舒和陆荀年的婚礼几乎是只有陆家人参加的,林逸舒没有家人。所以他们没有邀请媒体,婚纱是陆荀年掌握了林逸舒的身体数据从国外订的,婚纱照没有拍,陆荀年说以后会补上。
其实结婚就好,林逸舒不太在意这些虚礼,只要陆荀年给承诺,她就敢信他。
屋子外面天空从暗沉沉的蓝,变成了鱼肚白,化妆师直夸林逸舒漂亮,说基本上不怎么用化妆了,就是一个发型稍微花的时间长了一点,她的头发还是盘在头上的,梳了一个旗袍发髻里的偏分,头发都是整齐别再耳后的,还用了一些宝石发卡。
化妆师退出屋子后,只有几个保姆还在家里,刘妈给林逸舒端了一些汤进来,让她填填肚子。
她是家里用了积年的老人了,大夫人还在的时候她就照顾了最大的孩子,今天又要送小姐出嫁了,心里真是有些感慨。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陆荀年才带着几个兄弟过来,其实也就是陆荀尘和陆荀拓,也没人拦着他们。
林逸舒就背对着他们坐在窗前,陆荀年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她就跟他走了,整个画面如同默片,就好像新娘被人勾了魂一样,非要嫁给一个只给她承诺的男人。
来接亲的仪仗队也不是很喧闹,就是淡淡地奏了几首曲子,到了婚礼现场,林逸舒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婚礼场地。
西式婚礼,在教堂里举行的,长长的教椅上,只有一些很眼熟的陆家亲属,没有林逸舒的朋友,也没有陆荀年的朋友,只好像是一场只给她的婚礼。
林逸舒透过头纱,只能看到陆荀年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她挽着他的手,想要去拉他的手,然后在婚礼进行曲里走到了神父面前。
那是陆荀年选的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电影里的电影原声,是一首钢琴曲叫《路小雨》。
他们牵着手走到牧师面前,在问过众人的意见之后,牧师让他自己说婚礼誓词,陆荀年颤抖着手拉着她,眼神好像看着她又好像没有看着她的说:
lyearslutakeyoushu,tohaveandtohold,forbetterorforworse,forricherorforpoorer,insicknessandinhealth,tolove,tocherish,aslongaswebothshalllive.
陆荀年的表情有些微微颤抖,眼里含着泪水,就那么低头看着林逸舒。
牧师问林逸舒:“你愿意嫁给这个,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爱人吗?”
林逸舒凝望着陆荀年,缓缓开口说:“是的我愿意。”
牧师又让林逸舒自己说一段誓词,她没有准备太多,只是望着他说:“anyway,iwillloveyouandtrustyou.”
细节记不清了,林逸舒只知道婚礼的时候她哭得停不下来,这么多年她终于有了真正的家人,吃饭的时候,她跟着陆荀年一个个叫家人,她和他一起敬了陆荀庭一杯酒,管陆荀庭叫大哥,又叫宋慧韵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