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真正出发还是在下午五点多。
夏日,蝉鸣,夕阳,天气晴朗,高速路上行驶的车辆很少。
林逸舒把头微微伸出去一点,看着窗外的风景,陆荀庭没给她换衣服,她穿着那套小熊睡衣,想要伸手去抓风。
“林逸舒,把头和手伸回来,太危险了。”陆荀庭拉着她的手腕。
他穿着白色字母印花t恤,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裤,头发难得的没有打发胶,顺毛耷拉在眉眼处。看起来还很年少,不像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
林逸舒把头伸回来了,看见他被风吹动的头发,拿手给他薅了一下。
“你自己怎么知道换衣服,不叫我换一下。”
“林逸舒,是谁出发前又睡了一觉,把我衬衫睡皱,还在我身上流口水的。”
他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拉着林逸舒的手腕,大指姆在她手腕上时不时轻轻摩擦一下,林逸舒趁机抬起他的手臂就开始咬他。
两个人的这样自然亲近的肢体接触,大多是在林逸舒情绪稳定的时候,他会拉着她。她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会给她很大的空间,不去打扰她,这些日子陆荀庭在一点点学着去照顾她。
林逸舒能感觉到的,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很多,她这段时间处于高度亢奋期,情绪在稳定期里。
到了源川,房子是陆荀庭一早安排好的,林逸舒下车走到门边。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代稍微久远一点的木门,门两边挂着两个木牌做的对联,用苍劲有力的唐楷写着: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她推开门,里面是一个二层的小楼房,院子里很雅致,种着一些竹子,远处有袅袅升起的炊烟,院子不大但院里的摆设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她回头看他,“你从哪儿找的。”
“喜欢吗?”
林逸舒脑子闪过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嗯……喜欢。”她心情又低落了一下。走进屋子里。
一楼是客厅和书房,用全景落地窗采光,这片区域有一个角落,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很小的郁金香,这是拿给她看书或者发呆的地方。
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风吹过的竹林,鸟儿在天空翱翔或者如同橘子汽水般的晚霞,她可以坐在这里看书、睡觉、缓解自己的情绪。
陆荀庭考虑得很周全,整个屋子都是温馨的原木风,给人一种舍不得死在这里的感觉。
二楼除了房间,还有一个小亭子,做成了榻的样子,光洁的黑木地板上面安放着一张暗红色草木花纹地毯,地毯上面分布着四个蒲团和一张小木桌可以焚香品茶,桌子上放着一盆茉莉花,栏杆处有一串风铃,风吹铃叮当,她可以闻着花香,倚在栏杆上看竹林深处人家。
亭子边铺了草和垫脚石,走几步还有亭子里面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汤池,晚上可以泡着汤泉看星星。
卧室里也是简单的原木风,有一块长方形的白框玻璃窗,白色的蕾丝花边薄纱窗帘被束起来,可以看到窗外身上就能摘到的嫩绿色树叶。
“干嘛住这么好啊,我们又呆不了多久。”林逸舒坐在床上。
“你要是喜欢,住多久都可以。”
他把行李放下,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帮她把碎发拨到耳后。
“你把这里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