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尊想起她的心魔, 又斟酌道:“你的心魔乃魔尊亲手所下,想必难以根除,但你也不要气馁, 切记苦心修炼, 得天雷渡化, 浴火重生,才是正途。”
他一番言辞十分用心,知晚也感动些许,道:“是,在下一定好好修炼,来日暴打魔……哦不是,来日报答魔尊的恩情。”
在心魔下手之前,知晚及时改了口。
丹尊莞尔一笑,又指点了她些炼丹术。知晚忽然觉得茅塞顿开,隐约中摸到了一些法门,大有受益。
最后,他又道:“虽然你能控制丹火,但你那座鼎实在是太破了,尽早换个好点的吧。”
知晚无奈道:“确实。”
只是九转紫金鼎还在魔境里放着,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拿回来呢。
离开丹境以后,已是夜幕时分。
知晚来到谢行舟所在的空舟前,准备与他一起回魔境。她一边走一边掂量袖中的丹方,确保万无一失,然而刚掂量了一下,便觉得哪里不对。
这丹方,怎么这么重?
知晚长袖一甩,展开写着丹方的卷轴,其中空间闪烁,忽然掉出一座金光闪闪的巨鼎,嗡地一声巨响砸在地上,差点没把她脚给砸烂。
“这是……”
只见这鼎共有七口,通体金光,雕刻蛟龙,灵气在鼎中流动,回荡着清脆的响声,一看便是一尊上品法器。
难道丹尊看见自己的鼎太破,偷偷送了一尊鼎给自己?
知晚恍然大悟,可她已经有紫金鼎了,怎能再要丹尊这样一座名贵的鼎。
“谢行舟,再等我一会。”
知晚朝谢行舟撂下一句话,便扛着鼎飞回了丹境。
夜幕降临,折回去时遇到不少炼丹师,他们对知晚很感兴趣,拉着她说了几句话。等到一路回到丹青殿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白竹潇正从丹青殿中走出,刚转过身,蓦然遇到扛着巨鼎的知晚,被吓了一跳,片刻,缓了缓神色,疑惑道:“你这是?”
知晚解释道:“丹尊将鼎藏在卷轴中,想偷偷赠予我。不过我已有一座,实在不好再受如此恩惠,所以前来还给他。”
“原来如此。”
白竹潇松了一口气,刚刚瞧她这架势,知道的以为是来还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砸死他。
他笑了笑,道:“既然尊上给了,想必是十分看重你,你要还他也未必会收,不如便拿着吧。”
“尊上收不收的再说罢。”
知晚正色道:“我总得还一还才行,这样我才能安心拿着哦不是,这样我才能对得起尊上的厚爱。”
“好罢……”
白竹潇沉吟一声,看了看天色,却为难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你在丹境歇息一夜,明日再来吧?”
“这怎么行。”
知晚不能接受,道:“谢行舟会整我的,而且天才刚黑,尊上也不至于就睡觉了吧。好了,你让一让……”
说着,避开白竹潇,入了丹青殿。
“……”
白竹潇暗道不好,连忙闭上了眼睛,捂起耳朵,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丹尊愤怒的吼叫——
“本尊都把鼎给你了,你就给本尊好好收着,不要不识好歹!滚!”
吱呀——
知晚推开丹青殿的大门,一脸生无可恋地走了出来,回想起刚刚丹尊那副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面孔,问白竹潇:“……家师这种症状多久了?”
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白竹潇无奈一笑,道:“你看见了,我也不好隐瞒。尊上曾经生过病,患上了双重人格,白日里温柔和煦,夜里则暴躁愤怒,故而他夜里都不大出门。”
知晚:“你不早说。”
白竹潇:“我暗示过了。”
知晚想起丹尊刚刚那可怕的面孔,心中落泪,攥紧拳头:“你可以明示。”
“……抱歉。”
白竹潇被这悲愤的模样逗笑,又觉得失礼,连忙正色道:“尊上待我恩重如山,我勤于炼丹,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帮尊上治好这病,让他夜里也可以出来。”
知晚不禁称赞道:“你真是志向远大。”
想要治好丹尊这病,至少也得修炼成八品炼丹师,吃上别人难以想象的苦头。
然而,话才落下丹青殿的大门就轰隆一声被踹开。丹尊骂骂咧咧地跨了出来,指着白竹潇道:“狂妄小徒,谁要你搁这瞎操心,本尊的病本尊自己会治,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想要治好本尊的病,再去修炼个八百年吧!”
白竹潇无奈道:“师尊。”
这嘴硬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知晚却看不过去,挺身而出道:“人家也是为了你好,你凶什么呢!”
“小辈。”
丹尊神色黑沉,盯着她:“你很嚣张啊,是想跟我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