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樱往前挪了一步,板鞋在地面上摩擦出短暂的沙沙声。
她赶紧叫住他:“先生!”
计戍寻缄默着偏回视线,用眼梢余光看着她。
“是我的。”应樱小跑到他面前,伸出双手示意他,双眸澄澈,赔笑道:“给我吧,谢谢您啊。”
他单手一扔,小猫在空中扑进应樱怀里,她踉跄几步差点没接住,抱住蛋挞以后赶紧顺顺它颈后炸开的毛,安慰着。
雨就在两人接触这么一两分钟的功夫大了好几倍,她没带伞,一时间被雨困在了雨棚之下。
明明很宽敞的雨棚,因为身边男人的存在,突然显得又窄又窒息。
应樱从没接触过气场这么骇人的人。
她抱着猫,悄悄打量他。
长得这么帅,就当安保真是可惜了……
她心想。
他明明看的是眼前方的位置,却好像在身侧长了眼睛似的,计戍寻忽然开口:“看够了?”
应樱喉咙一哽,赶紧低下头,讪笑一声,小声回:“没有啦……”
不知道在否认哪一点的糊涂话通过柔软的声线而出,在雨幕环绕的环境下略显娇憨。
听见这话后,计戍寻稍颦了眉,这才转头过来,俯视着她。
应樱再抬眼的时候,正正好撞上他明显透露着不解和嫌弃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好心搭话:“呃,我在计家住好多年了,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安保吧?”
“如果迷路的话,我可以给你指路,这里我很熟的。”
“有纸么。”他倏地打断她的话。
她愣了愣,赶紧点头,单手抱猫,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拿着纸巾的手腾在半空,对面的人迟迟没有接。
应樱又不懂了,在分析他冷冰冰的眼神后,试探般的帮他打开纸巾的封条,抽出一张纸的前端,再次递了过去。
这次他伸了手,修长的手指夹着纸巾前端,抽了出来。
应樱眼见着他抻开了这张纸巾,擦着刚刚抓猫的右手,从指尖到手腕全部认真擦了一遍。
然后手掌一握,纸巾被攥成一团。
计戍寻认出她是早上那姑娘。
他握着纸团,再次看向她,挑了下眉梢,意会明显。
应樱眨了眨眼。
他不会,不会是要她收他用完的擦手纸吧!?
男人的眼神目的性十分明显,应樱心里的诧异逐渐发酵。
她双手抱紧猫,微微背着他偏身,没接,装看不见。
雨还在下。
应樱脸蛋都气得鼓了起来,愤懑道:“你右手边就有垃圾桶。”
计戍寻手里攥着纸团,瞭着她的眼神细微变化。
他无声勾了勾唇,收起逗她的兴致,身子没有动,看都没看直接抬手将纸团往后抛。
神奇的是,轻飘飘的纸团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被投入了垃圾桶里。
应樱抱着猫回头,就见男人直接抬腿迈入雨幕。
雨水肆意地打在他的黑发和黑衣上,风一鼓一鼓地掀起,但他的身形始终挺拔,然后在应樱的视线里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喵——”
怀里的蛋挞在细细地猫叫着。
应樱盯着他离去的身影,讷讷道:“真是过分,都是打工的,拽什么。”
……
雨停以后。
蛋挞在藏风园的花圃里扑来跳去,和雨后花朵上跳跃的蝴蝶嬉戏。
“嗯?咱这真有你说的那么帅的安保?”在藏风园务工的小女佣小枝正在收拾新到的花土,跟她搭着话。
柳苑的南边挨着计家的花草园子——藏风园,应樱就常常去藏风园散步,和小枝经常见到,两人年纪相仿,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是呢,可是我也想不到他那样的还能做什么别的岗位了。”应樱手里玩着一根野草,蹲坐在她旁边,盯着远处玩闹的小猫,“他那样冷冰冰的,又没素质没情商,不管是做管事的,还是宅子里服侍人的,肯定分分钟被辞退。”
“你说的也有道理,估计就是新来报道的安保吧。”小枝凑近她,小声悄悄说:“我听说咱们这儿的安保,好多都是当兵退下来的,可厉害。”
应樱诧然,手里摇晃野草的动作一停,“真的?”
“我哥就是当兵的,他上次跟我打电话说,其实很多在伍成绩不好的退下来基本没什么好地方去,反正都是当保安,在这金榭御府里给计家当保安多威风。”
小枝抬起胳膊,用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笑容朴实,“阿姨也在计家这么多年了,计家的待遇多好你肯定也知道,主要是就算以后退休了,计家依然会给很丰厚的福利,大家都是为了这个才一直坚持留在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