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哲或许没想到她没把东西送进去,没让计戍寻在众人面前失态。
没得到他想要的效果,她是留不住了。
片刻。
应樱忽然轻笑出一声。
她不后悔。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护住那盒子,让计戍寻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计哲和青竹…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
宴会结束以后,计家所有人都没能回去。
小会议厅里坐了许多人,可是房间里却一片寂静。
计哲的夫人淑贤用手帕捂着口鼻,面色苍白。
青竹也是垂着视线,不看桌子上摆着的东西。
计武刚刚在宴会上没少吃喝,如今再看见桌子上那烂盒子里的东西,他使劲忍着反胃的感觉,神色不耐。
计哲率先打破了寂静,叹了口气,对着坐在最中间的人说:“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处理好。”
计戍寻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掀眸,清冷的视线扫了一圈在座的长辈。
最后,他轻扯唇,开口:“不了。”
计哲一愣。
计戍寻缓缓起身,“二叔年纪也大了,为了计兴日夜操劳。”
“就别再为了家里这些破事费心。”
他站定,双手揣进西裤的兜里,俯视着计哲:“算不上什么大事儿,把长辈们留下就是为了提醒各位最近都留意些,不要再被这样的东西影响到。”
“既然爷爷把家主这份责任交给我,我肯定不会懈怠。”
“这件事由我处理,”计戍寻意味深长地特别强调:“任何人不许插手。”
.
一切混乱归为平静。
白色木槿又不合时宜地迎着月光悄悄微绽,贪婪又小心翼翼地品尝着夜晚。
月光散漫,却又毫不逊色于日光,将夜晚通透。
计戍寻站在椿院门口,出来透口气。
宴会散去,闹剧结束,椿院又再次冷清下去。
他修长的指间夹着跟正猩红着微光的香烟。
烟丝顺着风往上飘动,消散。
只要一闭眼,那些破碎的,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不曾模糊的画面再次冲上眼前。
计戍寻抬手,狠吸了口,然后直接掐灭。
借助烟草,他将那股烦扰平了下去。
将废烟头扔进一旁垃圾桶里,计戍寻抬头,看见那开了一半的白木槿。
白色的花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瞳中,他手指动了动。
随后,计戍寻转身,走入椿院别墅内。
他回到三楼,手扶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在想她会不会又自己瞎琢磨,然后不听话偷偷跑回去。
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并不低,计戍寻无奈地叹口气,开门进入卧室。
桌子上的香薰机还在运作,通风扇已经定时关闭。
屋子里那股血腥气如今已经消失殆尽,整个套间被淡淡的草药苦香充斥。
计戍寻闻到这样的味道,心神也放松了些许。
他一边脱掉西服外套,一边往里走。
走到有床的半开间时,计戍寻的脚步忽然停下。
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小团什么东西赖在自己床上。
计戍寻微微挑眉。
应樱躺靠在床头睡得正香,双腿搭在床下,整个人已经完全睡着了,脸蛋贴着一侧床头,被挤压地嘴唇都撅了起来。
就这姿势,能看出她一开始并不想睡,结果还是没熬住。
计戍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声扯了下唇,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