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她还没做什么呢!到底为什么人人都护沈观鱼这么紧。
赵飞月实在搞不清家里到底生了什么变故,去问娘亲,娘亲只是抹着眼泪骂了又骂, 甚至连敏俞表姐也骂了进去,她才知道原来表姐本是要许给哥哥的。
定是沈观鱼多年生不出来犯了“七出”之律, 现在恨哥哥清醒了, 不肯再维护她, 才耍起赖来不肯离开齐王府。
而敏俞表姐惹娘亲生气, 则是因为她在哥哥受伤的这几日不像从前一样日日过来伺候了,就觉得敏俞表姐要做那琵琶别抱的女子。
赵飞月从来只信自己, 她坚信敏俞表姐一定是有苦衷的, 当下连自己的亲事都不问了, 急着就找来得了。
一见到她就大声问道:“表姐, 你真的不想嫁给表哥了吗?”
姚敏俞绣花的手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有些慌张地往外看了看,将赵飞月的拉进来坐:“这是谁说的?”
“我娘说的,表姐,你绝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狗皇帝让我们家降等袭爵,那可不是什么好人,选秀这鬼热闹有什么好凑的。”
姚敏俞想捂住她的嘴,但到底不敢,便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娘也有些生气表哥孝期去华章园还惹出这样的事,她就不准我再过去了,让我等宫里的消息,我……我不能不听娘亲的话。”
她说的也不假,姚姨妈确实看赵复安世子位没了,腿又彻底瘸了才转变了心意,警告她不准再过去献殷勤,专心等宫里选秀。
姚敏俞听话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她去看过赵复安一眼,若余生都守着那样一个颓丧的人,她没信心能过下去,再想想皇帝的模样和尊贵的身份,入宫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
赵飞月更大声:“为什么!表姐你不是喜欢哥哥吗?难道你也嫌弃他?”
“飞月,我是悦慕表哥,但表哥这些天在华章园,他……他和妓子厮混,还为了抢一个妓弄成了这样,他又何曾在意过我?更何况我娘又该多生气,这样你要我怎么违抗母命。”
赵飞月却刁蛮得很,听到她真的有反悔之意,才不管自己的哥哥有没有错,她哭道:“我不管!怪不得娘亲说你们是白眼狼,王府对你们母女不好吗,为什么因为这一点事就反悔!”
姚敏俞却没多和她争辩,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飞月,你的亲事怎么样?齐王府不得圣心,京中贵家避如蛇蝎,你就算有中意的人,门第高的,人家只怕也不会答应,王爷更不好到陛下那请旨吧?”
就算她说的是真的,赵飞月也觉得不舒服,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她确实不会随意嫁给寒门子弟,但京中品阶比她们家高的其实没有。
说来可笑,齐王府是唯一的亲王府,也是有名的讨人嫌,除了渭南王府,其他数得上的贵家都是因权势功绩跻身,赵飞月想以权压人不行、想沐浴皇恩更是没门。
自恃堪比公子,她又不甘心随便嫁了。
见赵飞月不说话,姚敏俞笑了,继续说:“你还在孝期,如今要相看也不合规矩,日子还是有的,飞月,女子嫁人是最要紧的事,你再等一等表姐,我若是能在大选中入了陛下的眼,将来一定为你求一位如意郎君。”
“当真……”赵飞月打量着表姐,皇帝的宠爱真是这么容易得的吗?
姚敏俞点头:“这是自然,姚家也是出过贵妃的,如今宫中还有人能照应,你且安心,我不能和表哥相守,如今只想照顾好他的妹妹。”
原本赵飞月还为姚敏俞不再嫁哥哥而生气,但见她竟然比娘亲还关心她的亲事,一时有些感动,拉着她的手正准备说话,沈观鱼就来了。
这丧门星还敢出来!
“你怎么还好意思出门?也该挑个好日子趁早滚出去了吧!”赵飞月嚯地站起来,不客气道。
姚敏俞生怕沈观鱼发怒牵连自己,赶忙拉住了她。
但赵飞月只觉得是表姐性子好不想惹事,她可不是吃素的。
沈观鱼也正惊讶呢,她“哟”了一声,“姚表妹有客啊,我来得不巧。”丝毫不把赵飞月当回事。
她心里忐忑,起身见礼道:“表嫂过来,可有何事?”
扶秋抱着那盆花上前来,沈观鱼说道:“这是陛下赐的花,名叫‘多萤’,可惜我要进宫和豫太妃见罪,就送你了,可要好好看顾它啊。”
姚敏俞知道她根本就是要进宫和皇帝厮混,暗自捏紧了手,心里十分不舒服,这勾人的狐媚子,这花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赵飞月有些奇怪:“陛下怎么可能赐你花,你拿这东西来,莫不是嫉妒表姐原先要嫁给表哥,故意要害她?”
她一张嘴半点遮拦都没有,一席话说得姚敏俞十分尴尬。
人正室还在这呢,张嘴就提及和有妇之夫谈婚论嫁的,确实太不讲究了。
沈观鱼根本不想多待,将花放在桌上,说道:“花就放在这儿了,姚表妹心细,多照看着些,我这就进宫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赵飞月有些气急败坏,这女人都要被休了,还有什么资格进宫。
姚敏俞却盯着那盆花不说话,在思考沈观鱼送她这盆花是什么意思,显摆陛下对她的恩宠吗,还是这花有什么诡异之处?
她可听说过宫里的女子为了争宠相互戕害,会弄一些诡药奇花害人,防不胜防。
这花若真有毒,一定不是陛下送的。
姚敏俞忽然抓住赵飞月的手:“飞月,让你的人去打听一下,表嫂这几日有没有在外边买花进来。”
“表姐你别着急,芳兰,你快去打听一下。”
姚敏俞心神不安地等了一会儿,丫鬟芳兰就回来了,有些不确定道:“这花似乎只是夫人去西边的花市里买的,并不是陛下送的。”
赵飞月怒道:“这女人也太下作了!那盆买来的破花装成陛下的恩典来这边装模作样,恶不恶心啊!”
适才等了这么久,她还以为那真是陛下所赐,开始怀疑起他们的关系了,心里越想越怕,看来是她多虑了。
姚敏俞也松了一口气,过去看那花盆的款识,也并未宫中形制,越发笃定沈观鱼是骗人,拿陛下压她,让她害怕了不敢处置这盆花。
她存了一个心眼,假装没主见地问赵飞月:“那这盆花怎么处置?”
赵飞月不耐烦道:“直接砸了,我都恨不得砸到她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