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愉愉很清楚长孙丹手里是没有证据的,她那傅母自然更心疼儿子,若是她出卖了长孙愉愉,她儿子可就没有好下场了。所以卢大姑咬死了是心疼长孙丹才做了错事。若是长孙丹有证据早就闹得众人皆知了,何必如此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长孙愉愉含笑看向长孙丹,“是啊,既然是丹姐姐的傅母和儿子,若是有什么证据怎么不摊开来说呢,这样子阴阳怪气、似是而非地指责又是什么意思?”
顾静婉点头道:“是了,无凭无据地就指责说有人眼红你们,不是欠妥了些?”
“就是。说到眼红,还不知道是谁眼红谁呢?愉愉,她不就是嫉妒你的春祭舞被皇上称赞为几十年都少有的舞么?”钟雪凝摇扇笑道,“啊,对了,还有咱们琴社办的义卖,却是活人无数的善举,可不像有些人,出本诗集子就得意洋洋地以为能流芳百世了,嘻嘻。”
“咱们的琴社如今整个京城闻名,义卖也是大得人心,自然会有人坐不住了出来指桑骂槐的。”杜丽棠也帮腔道。
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气得长孙丹脸发红,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韦嬛如看着长孙丹和长孙愉愉却是沉默不语,可是有一条她终于弄清楚了,她就是这两姐妹斗法的牺牲品,夹在里头不过是个工具。
长孙愉愉扫了韦嬛如一眼,她的沉默不语正好说明她的两不相帮,这种人也就只好做个“孤”人了。
陈一琴看着这两帮姑娘斗嘴,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只觉得恐怖。
却说长孙愉愉她们两拨人斗嘴时,上京的上巳节却终于拉开了帷幕。
不远处一群朱红衫裙姑娘中的一位站了起来,唱起了歌。她的声音就像灵动的黄莺,清脆而甜美。但是曲子不长,只唱了一小节就坐下了,不过是给人尝个味儿。
她刚坐下,另一群男子里便有人起身打了一套拳。
如此再是个姑娘起身跳了一小段舞,另有男子起身也引吭高歌了一曲。
有起哄的,也有喝彩的,好不欢乐。
陈一琴问道:“这是做什么呀?”
第35章
陈一琴话音刚落, 就见好几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提了花篮走了过来,“贵人们买几支香草吧。”陈一琴探头一看,小丫头的篮子里有许多兰草, 还有芍药、牡丹之类。
莲果走上来从荷包里取了铜钱从小女孩儿的篮子里挑了九支兰草,然后拿着兰草回来每个姑娘分了一支。另一边的长孙丹她们也是如此。
方子仪替陈一琴解疑道:“你看那边儿的男子,谁舞剑、吟诗得你的心, 待会儿咱们就把这些兰草送给他们。”
“送给男子?”陈一琴奇了、惊了。
“是啊, 他们的兰草也送咱们的。今儿谁得的兰草多, 谁就获胜。”方子仪低声在陈一琴耳边道:“若是你心上人在里头,也可以送哦。”
陈一琴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也是晓得的,这上巳节彼此有情义的男女是会互送兰草的,若是心意相通, 就可以让父母下聘了。但这对她而言都只是“听说”, 却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如此做。
“快看,是定军侯世子。”有人低呼了一声。
众人齐齐地往东南边看去,果真是定军侯世子陆征站了起来,他却没打拳也没吟诗,而是拿起手里的弓对着河边的水禽射了过去, 却是一箭双雕,让所有人都大声喝起了彩。
陆征刚坐下, 旁边长孙丹那群人就起哄推着长孙丹站了起来。
陈一琴想起长孙愉愉以前就是她们这群人的“花”, 却不知道她以前站起来是表演什么呢。她低声问道:“以前愉愉起来是跳舞么?”
方子仪等人一下就笑了起来。
“哪儿用得着啊。”杜丽棠看了长孙愉愉一眼, 笑着道, “愉愉就是站起来一下, 那兰草啊就跟飞蛾似地往她扑来呢。每年她得的兰草就没出过前三甲的。”
陈一琴捂嘴笑了笑, “能够想象。”
她们一群人说笑着看向长孙丹, 却见她也是拿起了一张弓。
长孙愉愉眯了眯眼睛。
长孙丹的胞兄在远处也站起了身。长孙砚手里抱着个包袱,使力地往上一抛,长孙丹的箭跟着就射了出去。“一箭穿心”,那包袱在空中被打开,却是散落了无数的花瓣。
花瓣雨从头上落下,赢得了众人的欢呼。
其实那包袱挺大的,距离也不算特别远,唯一特别的就是那包袱是抛动在空中,所以射起来比不能移动的靶子稍微难了一点点,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点点。长孙丹之所以赢得无数的欢呼,那是她这花瓣雨的效果。
一箭得手后,长孙丹有些得意地收了弓重新坐下,她们咏荷社的人全都在议论什么“箭法厉害”、“文武双全”之类的。
长孙愉愉的心情非常不好,陆征射箭,长孙丹就射箭,她哥哥长孙砚近日跟陆征走得很近,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得不承认长孙丹今日露的这一手,的确让她大放异彩,诗集的事儿也渐渐地退了潮无人提及了。
“嬛如,你出什么啊?可不能让那边儿把咱们比了下去,这么多年咱们还没输过呢。”钟雪凝看向韦嬛如道。
韦嬛如有些为难地道:“歌舞我都不擅长,舞刀弄剑也不行,就不起去献丑了吧?”
众人再看向长孙愉愉,长孙愉愉遮住半张脸道:“看我干什么,今年我是绿叶。”
“咦,你们快看那边儿,那是在干什么啊?”许嘉乐忽然指了指东北方向。
众人探头看去,却是朱慧兰穿了一身红裳绿裙,头上戴着两朵大红花,两颊也用胭脂涂抹得跟个鬼似的,从她们那团人里站了起来,开始扭动肥胖的身体。
这是在跳舞?
她那一动,肥肉就颤抖,引得周遭的人狂笑不已,便是许嘉乐也是捂嘴笑了起来,“怎的有这样的人啊?还嫌自己不够丑似的。”
钟雪凝却是没笑,好歹朱慧兰跟她是亲戚,她只觉得脸上无光。
长孙愉愉只看了两眼,也就没再多看了,那等丑角儿似的搞笑,并没办法把她逗笑。
陈一琴是认识朱慧兰的,轻声问长孙愉愉道:“她难道不知丑么?”
长孙愉愉没答话,朱慧兰惯来脸皮厚,也不知她在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