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娘娘,若太子当真与那颜家姑娘有私,纳她入东宫做个妾室也就罢了,这婚事实在不能再拖了啊!”
皇后叹了口气,道:“此事我哪有不知的?哥哥放心,景修与颜家那个姑娘绝无半点干系,允禾是景修的正妻,也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本宫绝不会让允禾委屈的。”
霍岩听皇后如此说,才略略放下心来,道:“有娘娘这句话,臣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若如此,臣倒有个计策。”
“什么?”
霍岩眼眸一沉,道:“让奉之用他的战功求陛下为太子与允禾赐婚,想来陛下不会反对的。”
皇后有些迟疑,抿唇道:“本宫会再劝劝景修的。”
霍岩看了她一眼,道:“那臣便静候娘娘佳音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行礼之后便走了出去。
皇后见他走了,方才低下头来,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桑柔。”
桑姑姑应声走了进来,一边帮她按着头,一边道:“娘娘,大将军可是为殿下的婚事来的?”
“还能是什么?”皇后一脸厌烦,道:“景修那孩子也不知怎么想的,允禾有什么不好?端庄贤淑,性子又沉静,模样虽不算出挑,却也算清秀了。”
桑柔劝道:“殿下自小心中便极有主意,他认准的事,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什么道理?还不是为了颜凝那丫头!”
桑柔笑着道:“说句实话,颜姑娘生得倾国倾城,性子也活泼,若是奴婢,也更喜欢她些。”
皇后看了她一眼,无奈道:“谁说不是呢……少年人谁没动过真心呢?”
“不若娘娘劝劝殿下,纳颜姑娘做个侧妃,也不算薄待她了。”
“侧妃?”皇后冷笑一声,道:“只怕给她做正妃,景修都怕她委屈呢!”
“母后所言极是。”
皇后一愣,只见谢景修已大步走了进来。
他气宇轩昂,俊美无俦,只站在那里,便让人移不开视线。
桑姑姑有一瞬间的迟疑,这才缓过神来,行礼道:“殿下。”
“姑姑请起。”谢景修笑笑,便坐到皇后身边来,道:“母后对儿臣的脾性倒摸得极清楚,难怪人家说,知子莫若母。”
皇后看见他便生不起气来,只闷闷道:“你少哄本宫了,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你又怎会不知道本宫的心思?如今这康王府的手伸得越发长了,都伸到你舅父府里去了。”
“儿臣知道。”谢景修勾了勾唇,道:“此事儿臣自有应对,母后不必忧心。”
皇后看了他一眼,道:“你一日不与允禾订婚,本宫的心便悬着一日。你本事再大,又如何抵得过太后懿旨?”
谢景修略一颔首,指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桌上的茶盏,道:“儿臣自会去和舅父解释,舅父和允禾都会满意的。”
“你同意了?”皇后震惊不已。
谢景修没回答,只是笑笑,道:“如此,母后可放心了?”
皇后下意识的看了桑姑姑一眼,笑着道:“阿弥陀佛,今日本宫总算能有一件顺心的事了。”
桑姑姑道:“殿□□恤娘娘,奴婢就说殿下是个有主意的。奴婢恭喜娘娘心愿得偿。”
皇后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早日定下来,本宫的心也能落到肚子里了。”
谢景修含笑看了她们一眼,便站起身来,悄然离开了。
出了殿门,他瞬间便敛了脸上的笑意,只远远看了寿康宫一眼,便大步朝前走去。
“姑娘,咱们收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便是过年也用不上这么许多呀。”
知书说着,不解的看了颜予潭一眼。
颜予潭摇摇头,道:“别看我,二姐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颜凝笑笑,道:“母亲前几日嘱咐我,今年表哥也要在咱们府里过年的,若是他中了进士,只怕舅母也要进京来,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再采买便晚了。”
知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银票一张张花出去,还是有些心疼。
今年雨水多,到处都是丰收的,米价实在不算高,还眼看着要一日日的低下去,虽说临近年关物价会涨些,可也实在犯不上买这么多东西。
这个道理知书不懂,颜予潭却是知道的,他看了颜凝一眼,只当她是忧心太过,便没有多言。
颜凝带着颜予潭和知书跑了一整天,直到囤好了各种米、面、肉、菜,才略略安下心来。
坐在马车上,她闭目养着神,心底却在盘算着日子。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来年春天黄河会决堤,到时流民四起,整个大宋将遇到百年不遇的灾荒。
而那时,陛下也会在视察灾情时被流民所伤,自此一病不起……
她记得,上一世赈灾之事是交给谢景修的,可康王从中作梗,仗着陛下病重无人约束,怂恿官员大批贪污,救灾的事也因此被耽误了许多,导致百姓生灵涂炭。最终谢景修费了许多心力才终于缓解了灾情,可看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颜凝仍觉得心痛不已。
上一世,她是康王的儿媳,虽觉得康王所作所为太过自私狭隘,却也无可奈何,这一次,她一定要阻止此事再次发生。
她囤的这些粮,虽不够赈灾,可解决家中吃用,接济邻里应该是足够了。
除此之外,她还得提醒谢景修早做准备才是。
颜凝想着,看向颜予潭,道:“霍家的庆功宴定在哪天?”
颜予潭一愣,算着日子,道:“好像就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