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榆紧抿着嘴。
他不知道霍戍有没有尽兴,总之自己……有些怪异。
先时身心都在坐稳胎上,全然不曾有想过这些事情,这朝忽然如此,倒有些像许久不吃了,引出了馋虫一般。
他有点头疼,也很有点不好意思。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这样。
许是表情实在是复杂了些,霍戍看着人还没睡,眉心一紧,不由得道:“怎么了,不舒服了么?”
他觉着已然是很轻,于他而言连动都没怎么动了,不应该会让他不适。
桃榆摇了摇头,身体没不舒服,心里是有点不舒服。
顿了顿,他道:“许是今天睡的早些,还不困。”
霍戍松了口气,拉上被子把人盖好。
“那躺会儿。”
桃榆心里愤愤,真是木头。
过了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道:“你累了吗?”
霍戍:“?”
桃榆见此耳尖绯红,更叫他心虚了,他连忙辩驳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上山去了,累不累。”
霍戍回答的干脆:“这点事,怎会累。”
桃榆噢了一声,忽而侧过身子,闷闷道了一句:“睡了。”
霍戍不明所以,他觉着桃榆好像有些不高兴,可思来想去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
一时叫他无从悔改,料想是他有了崽,情绪多变也是寻常。
桃榆也觉得这事儿天亮了就揭过去了,一时之欲眨眼就过,不想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犹觉十分罪过,更没脸与霍戍开口。
今日怪山货吃多了,明日怪霍戍睡在他跟前才如此。
于是乎肉不肯吃了,也不要霍戍在他醒着的时候同他睡一块儿了。
霍戍连忙去请了黄引生。
“阿祖,我没事吧?”
桃榆睁大着眸子看着给他诊脉的黄引生,心里惴惴的。
黄引生收回手:“你自个儿身体好坏心里会一点儿底都没有?”
桃榆闻言微微舒了口气。
“我是觉着没什么大毛病的,但~好像又有点不对劲。”
黄引生看着桃榆,见他一副欲言又难开口的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
以他多年行医的经验,什么症状没遇见过。
“有了身孕以后肾精变化,情欲增强也是寻常,并非什么异事。你不必心有负担,该如何便如何。”
黄引生挑眼看着桃榆,道:“你要是觉着脸皮薄,我嘱咐霍戍几句就是了。”
他摇了摇头:“你们成亲也许久了,什么事情不能说明白,你看把他闹得火急火燎的。”
桃榆捏了捏手指:“昂。”
霍戍得知缘由,长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又要打烊了。
转眼到了初十,是该他们去县城采买大家所需的日子了。
一大早上又来了几个村民,交待了自己需要的物品,霍戍原本是把抄录的事情交给赵盼干的,但今天蒋裕后要去县城里往京城寄信,便由他干这回的账房。
到时候去了县城,一应买什么东西,价格都要一一记录清楚的,回来才好交差。
距离他们林村最近的一个县城也在百里之外了,叫建川县。
霍戍叫上阿予十一,骑射场几个会马的出去,来去一日间是足够的。
为早些回来,天才亮几人就快马出发了。
桃榆本也是想去县城看看的,不过霍戍却没那意思,但也不驳桃榆的话,只说他起得来就带他去。
前一夜里他把人伺候得当了,他起身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桃榆还睡的正香。
建川靠近渝昌府,于渝昌府下上十个县城算是热闹些的。
地广人稀县城倒是修建得不小,只是人流还是略显单薄,他们都从同州而来,比之是萧条太多了。
可像是霍戍这般从北域来的,建川也能称得上一句繁华。
几人抵达时正是中午些的时辰,先赶着前去按照单子上的东西一一采办,忙完了方才寻了个食肆叫了几碟子菜。
蒋裕后要去送信,手头上的信件也不止他一封,还有纪扬诚想寄回同州县城下,给纪杏蔗的信。
以及乡民们送给外府亲戚的平安信,上十封,拿在一起一沓。
“同州的信只怕是难送。”
信使看见落款地址,再远的都没说什么,唯独是见着同州的道了一句。
“湘梧县在同州靠北临边界的县城也送不进去么?”
信使摇了摇头:“而今同州被起义军占领,他自守的严,朝廷又调遣了连平府的兵力阻遏,边界上难通行。”
“这越是战乱封锁啊,信反而越多,前些日子邮驿有兄弟送了信去同州,两个进去了,两个没能进去。这就不好说,咱也不敢同您打包票信件能送进去,左右是提前告知,让您心里有个底儿。届时若没送进去,信原路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