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揍了青阳一顿其实并不准确,当时他们师兄弟三个人可都挨了打, 但不知道为什么青阳挨的打最厉害。但是青阳自那以后就跟受了刺激一样疯狂修炼, 连跟他和至元到处惹麻烦这种事情都不干了。
现在想来, 不会是那个时候就把脑子给打坏了吧, 白鹤想起青阳仙尊这段时间总做出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认真地怀疑起了把青阳的脑子治好的可能性。
青阳今日脸色就没好看过, 但是在那把剑破空而出时,他的脸色甚至比刚刚看见白薇宁被摁在地上打还要阴沉。
东溟的剑灵此时凭空出现在剑旁, 与一般剑灵半透明的状态不同, 他的身影没有一丝虚无。
东溟负手浮在半空中,睥睨着这些如同蝼蚁般的人, 完全无视了他们带着各种情绪的视线,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东溟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而此时,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的众人突然感觉这股威压突然轻松了一些。
东溟就这么大剌剌地出来了,根本没有收敛自己浑身上下的威压,即便没有故意朝谁施压,但仍然有一部分弟子承受不住他身上的气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何会发出如此可怕的威压?
这气势, 怕是比如今的第一剑尊青阳仙尊还有恐怖吧。
青阳双手握拳, 手上爆出青筋, 这把剑还是那么地高高在上, 那副姿态与千百年前,他还是一个孩子时没有任何区别。
青阳仙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并不知道, 他的小弟子此时看向这把剑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似乎是想要将他占有。
白薇宁自然也是承受不住威压的其中一人, 但尽管趴在地上,却依然阻止不了她对东溟的觊觎。
他肯定是来认她为主的,白薇宁这么想着,差点笑出了声。
她已经可以预见这些人在看见东溟认她为主后的反应,他们一定特别惊讶,然后迫不及待地奉承她吧?到时候可就不会有人说她是骗子,真正的无能之人是虞西才对!
随后,在白薇宁目眦欲裂的眼神中,东溟直接朝她飞了过来,她甚至能看见他脸上惊喜的表情。
白薇宁下意识地伸出手:“我愿——”
东溟轻轻拾起虞西垂下的右手,单膝跪地,虔诚地在她手背上留下浅浅的一吻。
“你愿意再次让我做你的追随者吗?”他垂手,恭敬到甚至没有抬头看虞西的脸。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袭击的虞西脸上没有任何惊慌,仍然带着一丝淡笑。
白鹤仙尊率先回神,他确认了好几遍才敢肯定虞西一丝一毫的受宠若惊都没有,而那把剑的剑灵恭敬的姿态也不死作假。
因为之前的一些机缘巧合,白鹤已经知道了虞西并不似她看上去的那般只是一个普通的金丹期修士。
但是现在,他心里对虞西真实修为的猜测再次被打碎。
首先,这把剑的底细就是他们无从得知的,当初他们被揍了之后去找如今早已渡劫失败的师尊告状,结果也只得到说他也无能为力的回答。
“那把剑不知道在剑冢呆了多久,或许还没有凌霄宗的时候就已经有它了。”师尊感叹道,“所以,不要去惹他,只要他想,分分钟削平宗门的山头。”
而现在,这个在白鹤仙尊的师尊口中分分钟削平山头他们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剑灵,正虔诚地跪在他名义上师侄的面前,提出想要追随她的愿望。
白鹤仙尊觉得他的世界观碎了。
但是没关系,还有比他更惨的。
青阳仙尊呼吸一滞,手上的青筋快要爆出来。
他怔怔地看着虞西,还有那恬不知耻仍然跪在她面前不起来的剑灵,觉得这一幕十分的荒唐。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虞西会与这剑灵有关系。
甚至于,青阳仙尊现在产生了一种被虞西背叛的荒谬感,她为何从来没与他讲过认识这剑灵?
虞西从东溟抽出自己的手,东溟心里一空,以为她要拒绝自己。
“好啊。”虞西说道。
就算他现在不跑出来,她也会去取。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是拿着东溟更加顺手。
虞西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让看见的人心里一暖,不禁产生一种万物美好的错觉。
“不!不!!!你认错人了,我才是你的主人!!!”白薇宁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所有人拉回现实。
她此时脸上仍然十分可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虞西和东溟,“怎么可能是她?她只是一个水灵根的医修,我是天灵根,我可是天灵根!!!”白薇宁声音逐渐变大,企图用这种方法来增加自己的底气。
东溟没有认出白薇宁,他站起身,剑身瞬间随着他的心意直指白薇的头颅。
“主人,她就是第一个猎物吗?”东溟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白薇宁。
他认出了这人正是刚刚死在法阵里的那个自大的骗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并没有死,但这并不耽误他再杀她一次。
东溟剑毫无保留地逼近让白薇宁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上一次是不久前在法阵里她“差点”被杀死的时候。
但是白薇宁心中巨大的不甘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她颤抖着声音说:“你杀了我吧,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主人!”
白薇宁的语气过于信誓旦旦,倘若她真的在凭空捏造,那她恐怕是将自己都欺骗过去了。
“凭什么?”或许是因为虞西答应了他,东溟现在心情十分好,甚至愿意跟白薇宁用正常语气说话。
“就凭借你的废灵根吗?”
接着,他恍然大悟道,“哦对了,你好像被人施了障眼法,你不会现在还觉得自己真的是天灵根吧?”
在白薇宁恍惚的眼神中,东溟将白薇宁身上那股奇特的气息彻底抹去,但奇异的是那股气息似乎也没有留恋的意思,东溟的行为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