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定定地盯着孟珊珊, 目光中带着审视。
找蛊的事情只有姒回两口子知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连龙奶奶都没告诉, 甚至连路北尧都不知道,这个孟珊珊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孟珊珊看出程十鸢的质疑, 她主动解释道,
“是?灵泉告诉我的, 她无意间听到她阿爸阿妈的谈话。”
程十鸢想起第一次见?到灵泉的那一天, 小丫头对方康的不满, 说方康对老婆不好,她瞧不上方康。
原来这小屁孩儿和孟珊珊关系好,才?那么?为好朋友打?抱不平的。
程十鸢这才?接了那个小竹盒, 打?开,传说中的蛊看起来并?没有多吓人,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小黑虫子, 要不说这是?蛊,一巴掌都能给它拍个稀碎。
她面无表情地?把?那蛊王从里到外,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 合上盖子,顺手把?那小竹盒扔到桌上, 问,
“我要怎么?相信你?”
孟珊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种长期盘旋在她身上的怯懦消失了, 眼神是?一种程十鸢没见?过的干净纯粹, 带着一股狠意, 她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我以我们家世代鬼草婆的名义起誓, 这竹盒里是?我自?己养的金蚕蛊,如有半分不实,我会不得好死。”
程十鸢的视线淡淡地?从孟珊珊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那个毫不起眼的小竹盒上面,她捡起盒子在手里把?玩,抬眸问道,
“你要我怎么?帮你?”
孟珊珊,“帮我摆脱方康?”
“你为什么?摆脱不了方康?”
孟珊珊咬住下唇,眼底涌出恨意,
“中秋节那晚,方康给我下了药,他那个朋友当时?只是?喝多了,那晚的事情其实是?我主动的,但?是?我因为药物作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以后我也以为我被侵犯了。直到那个人进了监狱,事情成?为定?局,方康才?给我看了那晚的录像。他现在拿着那段录像威胁我,如果我不顺他的意,他就会把?录像传到网上,还说他那朋友家是?当地?的一个土豪,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我。”
程十鸢收回目光,盯着那个装蛊的小竹盒子,
“既然?你会养蛊,你为什么?不用蛊弄死方康?这样你就自?由了。”
孟珊珊缓慢地?摇摇头,
“驱蛊害人是?要遭到反噬的,我们家的女人世代都做鬼草婆,后来遭到反噬,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了。我在8岁的时?候被送进福利院,是?在政府的帮助下长大的,我不想害人,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程十鸢了然?,在福利院长大的。难怪孟珊珊都是?汉族的打?扮,说话也没有这边的口音。
“可是?你还是?养了这只蛊。”
孟珊珊回道,“没有被逼到最后一步,我是?不会亲自?驱蛊害人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把?家族的血脉传下去。”
难怪她说想要个孩子,她这是?为今后的鱼死网破提前做准备。
程十鸢把?蛊盒收好,
“这蛊我收下了,你先回去休息,容我想想办法。”
孟珊珊还真是?挺单纯的,也挺容易相信人的,她把?东西留下,自?己还真听话的离开了,出去以后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木门啪嗒一声合上,程十鸢回到床上,掀开被子窝了进去。这边的房子里都没有暖气,在外边坐了一会儿,人都要冻僵了。
程十鸢整个人埋在被窝里,还是?觉得冷,她又探身到床头那边,打?开了电热毯。
把?电热毯打?开,程十鸢才?抬起手,在木板墙上敲了几下,
“路北尧,别偷听了,进来。”
旁边的房间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程十鸢看了看离自?己比较远的门那边,又挣扎了几下,离开被窝,冲到房门口拧开门锁,又快速跑回来捂进被窝里。
路北尧这货从小娇生惯养,也是?不抗冻,他也是?裹着一床大棉被走进来,就算是?裹着被子,也感觉他挺冷的,缩手缩脚的。
程十鸢往边上给他挪了一点位置,
“上来吧,床上有电热毯。”
路北尧本?来在竹椅上坐下了,听到程十鸢的话,又站起身,裹紧棉被,走到床尾那边,把?自?己盘起来窝到了床尾处。
“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密谋都那么?大声?”
路北尧不满地?抱怨,
“我在外边守到现在,差点冻成?冰棍。”
程十鸢打?着哈哈,“哎呀,这个,我以为孟珊珊心里有底,谁知道她这么?不靠谱。这房子也真是?,私密性真差。”
路北尧无语,怪孟珊珊,怪房子,反正不会找找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房间不隔音,路北尧放轻了声音,用气音问,
“你找蛊干嘛?”
程十鸢把?头往他那边凑了凑,也用气音回答,“自?然?是?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