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寒凉, 沈鹮的右腿隐隐作痛,她也?不知这突然出现的人是好是坏,但总归她与白容为同伙,只能上前先帮白容。
“小丫头, 你帮他?他可是杀人凶手。”面具男道。
一道寒刃飞过, 沈鹮惊了,停在原地骂白容:“你知不知好歹?我帮你, 你还打我?”
雨中少年与白发男人你追我赶。
白容却道:“若非你多事, 我已经杀了那只妖了!”
沈鹮闻言一怔, 追上前问:“他没死?他都被你折磨成那样了, 竟还没死?”
白发男人比了个结印, 趁着沈鹮与白容说话之际设下双星阵, 二人皆临时被困。他没杀人的意图,甚至没逃走,只是停在了一株樟树枝上看沈鹮与白容解阵。
如此关键时刻沈鹮直接将双星阵爆了一角, 白容解阵更快, 也?不再追着白发男人, 却问沈鹮:“你为何跟过来?偏要?碍事!”
“我不管你,任由你在隆京杀人吗?那妖做错了什?么非得去死?况且你不知自己的身份特殊?”沈鹮就?差骂对方蠢,生怕别人不知他是妖, 还是龙。
白容却道:“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但我相公要?护着你!”沈鹮提起霍引, 心下便焦急。她哪儿想管白容呢, 只想赶紧找个安全之地,先将霍引放出来看看他到底出了何事。
“幼稚……”树上的面具男摇了摇头, 见不远处还在大?雨中吵得仿佛决裂的情人般的一人一妖,挥了挥手道:“看在我的面子上, 暂且别吵了,和好吧。”
“什?么和好?我与她又?不熟。”白容嗤笑。
沈鹮呛声:“好好好,我们不熟,白大?人,日后?你若出事可?千万别想起找我来帮忙!”
白容撇嘴:“滚吧。”
沈鹮呲牙:“混蛋,狗东西!我早就?想骂……唉?!”
沈鹮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到一旁樟树上看戏的面具男被银光缠绕,身体束成了蚕茧,尚未挣扎就?倒在了地上,只露了个头出来。
白容右手握拳,妖气牵引着千丝万缕的银光,银光之外再加阵结,这回算是将那个面具男人彻底困住了。
面具男长叹一声:“中计了……”
沈鹮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方才白容为何要?与她争执了。在她冲破黄符之前白容便已经与那面具男人交手,他知晓对方的实力,恐怕算出了就?算沈鹮一并加入战斗也?未必能擒住对方,这才生了一计,故意与她漏出破绽,让对方放松警惕。
可?她方才还骂白容……
沈鹮悄悄朝白容看去一眼,少年冷着脸,似乎并不在意沈鹮方才骂了他。
她抿嘴,低声道:“对不住啊,白大?人。”
白容没看沈鹮,径自朝那面具男人走去,他俯身探手要?去摘对方的面具。
沈鹮也?走到白容的身边,要?看这人的真面目。
“别动!你们若动我面具,那我就?不告诉你那树妖该怎么救回来了。”男人蛄蛹着身体往后?缩。
白容双眸微眯,并不在意,即将触碰到男人面具的手被沈鹮抓住,他回眸去看,沈鹮目光带着恳求望向?他:“白大?人……”
“不是狗东西了?”白容冷淡地问。
“是我的错。”沈鹮咬唇:“我不知你的计划,话赶话才口不择言,但霍引的身体的确很奇怪,若这人能救,我想试一试。”
白容沉默着,沈鹮又?道:“看在霍引的血也?曾帮过你的份上,看在我还是蓬莱殿人的份上……”
白容收回了手,背过身去:“你问。”
“多谢。”沈鹮拱手,心中感激。
如同蚕似扭曲地躺在地上的男人松了口气,于夜幕下遥看一眼隆京,他轻叹一声,似是惆怅不知从何说起,尚未开口,便被沈鹮掐着脖子:“快说!”
男人:“……”
“你们俩都这么粗鲁吗?”男人无奈:“我若是你们的敌人,还会?将你们带离险境?”
男人面朝白容道:“你的确是设界的高?手,不过几息间便将幻境化成,若躺在醉风楼中的真是一个普通的妖,你此刻怕是早已得手。只可?惜他不是普通妖,方才你也?发现了吧?那只桃花妖身体特殊,他没有内丹。”
若想杀了一只妖,不是摧毁对方的身体,而是捏碎对方的内丹。
所以方才白容的手在那梅花妖的身体里搅弄,实则是在找他的内丹?
“实力强劲的妖,才能将自己的内丹驱出体内,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以保全性?命。”男人又?看向?沈鹮道:“但将内丹取出极耗元神,施法不当便会?导致失忆,甚至意识混沌的情况。”
沈鹮心下微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男人,似是要?将对方看穿。
她太好奇眼前之人是谁了,竟能知晓霍引的症结所在。
这世间绝大?部分?的妖化作人形后?与人的构造相同,人之命在心,而妖的妖丹也?多藏于心脏处。沈鹮当年带走霍引时还小,不知他缺失了心脏,后?来才渐渐明白他之所以长时间沉睡的原因。
霍引不仅没有心脏,他也?没有内丹。
所以她猜测霍引的内丹极有可?能藏在心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