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给江晏掖了掖被子,毕竟天冷了,若是伤风着凉很耽误事。
再去堂屋的时候,荷香她们已经把蒋横喊来了。
作坊里头就一个睡觉的地儿,没法做饭,蒋横向来都是在赵家吃的,若是作坊里头忙起来,荷香跟宋小云便送去给他吃。
元绣没看错人,蒋横人确实很不错,年纪不大,为人圆滑却不世故,无论是油坊还是塘坊,也不论时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爱同他说笑,就连木头旮瘩似的赵家夫妇俩,都喜欢同他说话。
家里头最小的兴安,也爱跟蒋横玩,时不时有些问题也总喜欢追着他问,荷香回回去喊人来吃饭,他也跟在后面跑的一头劲。
元绣本来也器重他,明年这两个作坊是都要交由他总管着的,若是这作坊经营的好了,也会分他一些利,这个元绣早一开始早就说过。
就留了一些菜放灶台上热着,余下都叫几人吃了个差不多。
一早去集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回来时本就半下午,等吃上饭天色也就差不多了,今儿晚上江晏肯定是回不去了,他又喝多了酒,即便要回去,元绣也不大放心。
李兰花听了也觉得有理,端着醒酒汤叫元绣喂给江晏喝下去,说是醒酒汤,就是野蜜熬得蜂蜜水。
也不知道江晏这酒多一会儿能醒,元绣端着醒酒汤,上回这样喂的是药,一手搂着江晏,还是先前那个喂药的姿势。
元绣想到上回,把人撒开,脸也变得通红。
她一撒手,江晏就哐当一声,后脑勺又撞到床沿上。
这一痛,江晏酒醒了不少,元绣想到才刚掉地上那会儿,也是摔得后脑勺,赶紧把醒酒汤搁到一边,又扶着江晏的脑袋,看看有没有给人撞出个好歹。
江晏半撑着坐起来,一脸幽怨地盯着元绣,元绣干笑,端起那碗醒酒汤,“喝……喝点儿,醒醒酒。”
江晏摸自个儿后脑勺,幽幽道,“摔狠了,这会儿头好疼。”
元绣紧张,把醒酒汤递给江晏,站起来想看他脑袋有没有事,江晏端着碗,三两口喝完醒酒汤,摇摇头。
没事。
两人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江晏温热的气息洒在元绣脸侧,元绣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头也晕,脚也软。
然后整个人就软到了江晏怀里。
江晏闷笑,元绣嗔了他一眼,余光中瞥到他喉结滚了滚。然后吻就落到她脸上,嘴角,最后唇齿相依。
呼吸间都是方才那碗醒酒汤的味道,元绣搂着江晏的脖子,脚越来越软。江晏怕她滑下去,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搂着她的腰。
这下他是彻底清醒了,元绣却越来越晕乎,哼了一声,她是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江晏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那醒酒汤,我去给你端一碗来。”
元绣斜了他一眼,江晏又帮她整理散开的发髻,簪子也落了两根在床上,江晏帮她戴上,又叫她歇一会儿,他则出去端醒酒汤。
元绣晕晕乎乎的,嗓子眼儿有些痒,咳了两声反倒觉得更难受,今儿回来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下她知道了,方才觉得不舒服,全然不是那一小杯酒的缘故,自个儿应该是病了。
江晏端着醒酒汤回来,就见元绣钻到被子里去了,把自己裹得只露个头,脸也红扑扑的。
“你这酒量我瞧着也不行。”江晏把人捞起来,轻吹了吹才把醒酒汤喂给她。
元绣闭着眼不肯张嘴,她难受的紧儿,江晏这才发现她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怕摸的不准,又将自己的额头对了上去。
有些烫。
确实是发热了,下午是走回来的,元绣身子本就单薄,路上怕是着凉了。
想到元绣下半晌忙忙碌碌准备饭菜,江晏忍不住自责,幸而现下还不是很严重,江晏想出去问问有没有药,奈何元绣两手攀着他的胳膊,一时挣脱不得。
江晏只得先安抚她睡下,又在她额头上亲亲,哄她,“你睡会儿,我去找些药来,过会儿就好了啊。”
轻轻松开元绣的手,江晏又出去问有没有退热的药,李兰花一惊一乍,还当江晏病了,江晏赶紧解释开来。得知是元绣发热,李兰花赶紧又去将上回给他熬剩的药找出来。
李兰花在边上喋喋不休,叫江晏瞧瞧这药性还在不在,江晏这才知道这药都过了一年了,不过好歹药性还在,赶紧熬了,心里还想着得多备些常用药材。
等药熬好,喂元绣吃完药都到半夜了。
元绣喝完药又闷了一身汗,烧就差不多退了,江晏一直在边上,元绣说要喝水他就去端水。再时不时摸一摸她额头,看看有没有退热。
后半夜元绣整个人才清醒过来,江晏还守在边上,她只是翻了个身,江晏就替她掖了掖被子,又熟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到热意退下,才松了口气。
黑夜中江晏没看到元绣睁着的眼,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元绣拉住了。
元绣才触及他的手,只觉得江晏手上冰凉,于是身子往里去了一点,“地上凉,可不能把你再累病了,上来睡会儿吧,这么冷的天儿,可不能熬到天亮。”
床蛮大,元绣侧过来,盯着江晏高低起伏的脸,两人手还拉在一块儿,元绣觉得十分安心,心里似乎被棉花填满了似的,暖暖胀胀的。
江晏也侧身,四目相对,元绣觉得自己才退热的脸,又有些烧起来的迹象。
不好意思的翻了个身,整个人朝里缩了一点,江晏将人搂过来,元绣挣了一下,“别靠那么近,再把病气过给你。”
“没事儿,巴不得的,到时候该换你照顾我了。”
元绣白了他一眼,“上回你病了,可不就是我照顾你的?这回咱们是扯平了。”
“什么扯平扯不平,咱们得在一块儿过一辈子呢,算这个账做什么。”
江晏声音没有来的叫人心安,元绣也不挣了,头枕在他胳膊上,心里比方才喝的蜜还甜。
赵大胜一早又黑着脸了,昨儿只是喝酒,没料想这小子竟喝多了,还留下来睡了一夜,李兰花朝他翻眼,
“还不是都怪你,非得拉着小江大夫喝什么酒,你自个儿什么德行没点数吗?两杯就倒了,这会儿反倒怪起人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