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常年眉头皱起,不答反问道:“嫣儿?她既已昭雪,封了诰命,你怎能还将她的名讳叫得这般亲密?”
“儿臣不要她封诰命,儿臣喜欢她!儿臣要娶……”
“李瑨!”
李常年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太子的名字,这足以说明他此时的怒意。唯一的女儿爱上了裴家遗孤不说,唯一的儿子也喜欢上了裴家的女人……还是一个身份经历如此复杂的女人。
李常年扶额:自己当年造下的孽,果然都有了报应。
“父皇。”李瑨眼中拉满血丝,颓败不甘道,“为什么心儿可以,儿臣就不可以呢?”
“因为你是太子,是江山的未来,你当为天下人的表率,言行不可逾矩。”
“不可逾矩?父皇,你当年为母后做的疯狂事还少么?专宠,炼丹,修建碧落宫……哪一件不疯狂?”
“所以朕才会落得个孤苦一生的下场!”
李常年拔高音调,急促地咳喘着,在李瑨伸手来扶他的时候,他又无力地摆摆手,艰难道,“裴氏女许过亲,又在欲界仙都呆了四年,你娶她,无疑是将她推上了风尖浪口,令天下人对她口诛笔伐。瑨儿,你是个男子汉,需明白爱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是保护她,而不是拥有她。可惜,朕明白得太晚了,希望你不要步朕的后尘……”
李常年蹒跚离去,留下李瑨呆立在原地,狠狠地捶向殿下的廊柱。
回到清欢殿,裴漠递给李心玉一碗亲手熬制的冰镇雪梨汤,笑道:“回头我与礼部的人说说。”
李心玉含着冰块抿了一口冰凉清甜的雪梨汤,疑惑道:“说什么?”
“让他们慢些修葺府邸,我好与殿下多恩爱几日。”
“哼,谁与你恩爱啦?”
裴漠俯身,将李心玉压在榻上,垂首含住她带着雪梨清香的唇瓣,从喉中发出一声闷笑,暗哑反问:“不恩爱么?”
殿外蝉鸣阵阵,屋内两条身影相拥,细细密密的吻着。
一吻毕,李心玉憋得双颊绯红,笑吟吟地问道:“你说,父皇何时才能同意你我的婚事?”
“不知道。”裴漠眨了眨眼,“或许,给他生个皇外孙就能同意?”
“想得美。”李心玉将嘴翘得老长,哼道,“每次都那么疼,你生?”
裴漠低低笑道:“我要是能生,倒很愿意为殿下效劳。”
李心玉一脸神游的表情,手无意识地从裴漠的衣襟出伸进去,在他胸口和腰腹处胡乱地摸着,颇为惊讶道:“以前只觉得你身量纤瘦,如今却越发结实了,肌肉轮廓十分明显,胸肌……嗯,胸肌也壮实了不少。”
裴漠被她逗得笑个不停,按住她四处乱动的手,沉沉地说,“其他地方也壮实了不少,殿下可要摸摸看?”
说着,裴漠的视线越发晦暗深沉起来。
李心玉吓得要缩回手,裴漠却是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裴漠温柔地吻了吻李心玉的嘴角,与她耳鬓厮磨了片刻,方附在她耳边恳求道:“殿下,我们要不要再……再试试?”
李心玉自然知道他想试什么,只是这青天白日的,而且前世裴漠仅有的那两次温存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实在不敢恭维……
李心玉两条眉毛纠结地拧在一起,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良久,她说:“本宫可能要一碗酒。”
裴漠莫名道:“什么酒?”
“本宫听说,死囚临刑前都要喝一碗酒壮胆……”
这句话简直比冷水还要有效,实乃灭欲之良器也。
裴漠抬起头,眨着纤长柔软的眼睫,颇为委屈地说:“真的有那么差?比临刑还可怕?”
李心玉于心不忍,想了想道:“不知道,也许是前世你给我的阴影太深啦。”
裴漠一点也没有被安慰道,只觉得心脏隐隐抽痛。只能看能摸而不能灵肉合一的感觉,着实有些煎熬糟糕……
他说,“我还特意请教过别人……”说到一半,裴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闭嘴了。
“请教什么?请教谁?”李心玉忽然想起之前曾在醉香楼见过裴漠,再一联想到那是青楼,不禁福至心灵,恍然道,“难怪那日在青楼遇见你!”
说罢,她抱起双臂,一副要秋后算账的表情,瞪着裴漠。
“我不曾碰别人。只是问了那姑娘一句,如何才能让你不疼……”
“哈?然后你们就这个可耻的问题,深入交流了?”
李心玉特意加重了‘深入’二字,吹眉瞪眼,咬牙切齿。
裴漠当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面沉如水,眼寒如霜,一副随时会提刀杀人的表情,那琵琶女吓得两股战战,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哪还有绮丽情思?
裴漠认真地解释:“哪有的事?她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丢给我一本书就跑了,让我自行参悟。”
李心玉面色稍缓,挑眉问:“什么书?”
裴漠低笑一声,在她耳畔说了两个字。
“不要脸。”李心玉两颊绯红,一边嫌弃,一边偷偷拿眼瞄裴漠,“下次带来,本宫也要看。”
裴漠道:“我看完就烧了,怕你生气。”
李心玉大惊:“好啊你吃独食?有福竟然不同享!”
裴漠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逗得肚疼,拿鼻尖蹭了蹭她的颈窝道:“不要生气了,殿下,有些事我只愿与你一同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