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池鸢到底还是没忍心吵醒他。
她去房间拿条薄毯给他盖上,又把他手上的其他伤口贴上创可贴,才拎着蛋糕悄悄出门。
风拂过窗台上的绿色枝桠,门边传来落锁的声音。
徐靳寒睁开眼,猩红的眸中清明一片。
陈元看池鸢拎着两盒蛋糕回来,问她去哪了。
“对门。”她把蛋糕放进冰箱,特意嘱咐道,“这是徐靳寒给我带的,不许吃完啊。”
“靳寒回来了啊。”后面那句也不知道陈元听没听见,只是问,“他在家吃饭吗?”
“应该吧,正补觉呢。”池鸢边倒水边说。
陈元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那行,我等会再炖点汤,给他补补。”
池鸢对此倒没什么意见,“你炖吧,反正我也太不饿,正好也让他多睡会。”
闻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池弘毅看了池鸢一眼。
她头一回没吵着闹着说他们偏心,陈元也挺惊讶的:“有进步啊,还知道关心人了。”
“......”池鸢才发觉自己潜意识里流露出的态度,连忙端起水杯喝了两口,“谁关心他了,我是怕你做了一桌的菜,到时候吃不了浪费。”
“有你爸在,还怕浪费?”陈元出来拿东西,看池鸢还在门口杵着,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赶紧回房复习去,别站在这碍事。”
池鸢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放下水杯离开。
回到房间,书本在桌上敞着,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八点钟左右,外面天黑下来。
池鸢听见客厅有动静,拉开门,徐靳寒正从厨房端菜出来。
他来之前大概洗了澡,头发是刚吹过的,柔顺地贴在额前,身上穿着跟她同款的家居服,白色的t恤上画着一个海绵宝宝,衬得眉目柔和不少。
“给我。”池鸢注意到他手上的伤,连忙把菜接过来放到餐桌上。
徐靳寒把那碗热汤错开,挨着她的胳膊放下,手背无意中贴到一起,池鸢稍稍偏头,注意到他手上的创可贴,还是她刚才替他贴上的。
“创可贴怎么不换。”池鸢朝他示意,“湿的贴着不好。”
说完,她从客厅的茶几底下抽出一盒,拿了两片帮他换上。
池鸢仔仔细细地撕开创可贴,因为过了水,手上的伤口痕迹都有些发白,比之前看起来还要触目惊心,她抿抿唇,撕开手里那个新的。
徐靳寒垂眸,女孩安静的侧脸,让他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忍住想去触碰她的手,斟酌后,还是问了一个很扫兴的问题:“上次布置的卷子,都写完了?”
池鸢撇撇嘴,瞪他一眼,似乎怨念很深:“早写完了,快堆成山了都没人给改。”
“吃完饭就给你改。”他的声音跟那天在电话里让她别乱吃醋的时侯一样,或者又有点不同。
池鸢没细想,很快把新的创可贴换好了,“下次记得别沾水啊。”
“好。”徐靳寒说,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安静下来,池鸢莫名觉得有点尴尬,她退后一步,忽然感觉头顶压下一道力。
徐靳寒还是没忍住,他很轻地揉了两下,“谢了。”
“......”那声音随着指腹温度传至全身,池鸢猝不及防,感觉四肢都僵硬了一瞬。
在她搜肠刮肚等不及要说点什么的时侯,陈元在厨房门口喊她。
“来了。”池鸢强装镇定地捋捋头发,赶紧跑了。
主菜上桌,各自落座后,陈元把徐靳寒的碗拿过来给他舀汤,“这猪肚鸡汤阿姨炖了两个小时,可鲜了,你最近工作辛苦,得多补补。”
“谢谢陈姨。”徐靳寒接过来。
池鸢咬着鸡腿,顺势把碗递过去,“妈,我也要。”
“自己盛,还能累死你啊。”陈元不惯她这毛病。
“......”池鸢撇撇嘴。见状,池弘毅笑眯眯地预备把碗接过来,“来,爸给你盛。”
“算了算了,反正累不死我,自己来就自己来。”她站起来握住汤勺。
陈元没管她,只顾着给徐靳寒夹菜,“最近实习还顺利吗?”
徐靳寒:“挺好的,比刚开始的时侯要适应。”
“那就好,阿姨看你最近都瘦了,多吃菜啊。”陈元笑着说。
池鸢添了满满一碗汤坐下,一勺一勺地慢慢喝,边喝边听他们聊天。
听着听着觉得话题走向不太对,陈元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又说:“靳寒的工作也算稳定下来了,有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啊?”
“......”池鸢呛了一下,热汤瞬间滑至喉咙里,“啊好烫!”
说不清是因为那话还是太烫的缘故,她咳得天昏地暗,整张脸都红了。
徐靳寒倒了杯已经摊好的凉白开,递给她,“喝点这个。”
陈元皱起眉,“你这孩子,喝个汤那么急干什么,快漱漱口。”
“没事没事啊。”池弘毅让她张嘴看了看,“再小心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