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有道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他们家在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区,环境和安保系统都很好。沈昭音背着双肩包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重生回来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面对父母,还有那个她最信任的姐姐。
可是没有办法,她还没有成年,也没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所以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逃脱上辈子的命运。
幸好回来时家里黑着灯,应该是没人关心她到底有没有在家,她回房间简单收拾了收拾,洗了澡正在擦头发。
这时,才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还伴随着几声高亢的愤怒。
突然,房门被人敲得很响。
她开门,眼前出现了张愤怒的脸,沈明宇火气很旺,“沈昭音,你是不是欺负清梦姐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你不要总是针对她,好不好?”
沈明宇身上还穿着初中校服,头发长的都要盖住眼睛了,本来略微清秀的脸在愤怒声里显得很狰狞,“你现在赶紧去道歉,清梦姐还在替你说好话,我看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他比沈昭音还小两岁,今年才初三,小小的年纪却被孟妍丽教得刻薄又自私,从来都不喊她姐姐,和沈清梦的关系特别好。
“小宇,你怎么能那么说音音,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对你音音姐那个态度。”沈清梦红着眼,象征性地瞪了沈明宇一眼。
她嗔怪着沈明宇,“我不是和你说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就好了,再说音音每天都帮我拿东西,偶尔可能会感到厌烦无聊,都是一家人互相理解就好了。”
话音未落。
啪的一声,沈昭音将房门关上。
沈清梦:“……”
沈明宇:“……”
两人顿时愣在原地,震惊不已,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沈昭音可从来不敢给他们甩脸色,不仅不敢甩,只要沈明宇过来大声质问,她就赶紧道歉请求原谅。
沈明宇瞬间怒了,砰砰砰地敲门。
孟妍丽都被吵醒了,赶紧出来。
“妈,你看沈昭音,她今天不仅没帮清梦姐拿东西,还不知悔改地摔门。”沈明宇从来没在沈昭音这里受过这种屈辱。
再次开门,沈昭音已经吹好了头发,她本来就长的漂亮,在学校里怯懦低眉,很少有人注意到她的长相,可沈清梦知道,她这个妹妹美的让人心惊。
沈昭音眸色平静,直视着几人,接着转向沈清梦,“不是你说要明天再说的么。”
沈清梦尴尬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的确是她说的。
她向来在沈明宇面前表现得是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姐姐。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沈昭音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让人心里发慌,她不是最信任她的吗,也从来没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话。
“音音,你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有帮姐姐拿书包?姐姐的身体不好,你怎么能只顾着自己贪玩?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孟妍丽怒气冲冲地说了出来。
“你也不是不知道,因为你的出生,她的身体才如此柔弱,你不知道感恩,还如此猖狂!”
孟妍丽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这件事,小时候,沈清梦身体无缘无故一直生病,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任何病因。
后来,孟妍丽花了大价钱听算命先生说因为沈昭音的出生夺了姐姐的健康,才会导致她日夜梦魇,疾病缠身。
她妈知道的那一刻,甚至恨不得掐死沈昭音,看着病榻上痛苦的沈清梦,孟妍丽哭着大喊:“早知道就该扔了你,不,你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当时年纪小小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吓懵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谁的失望是一蹴而就的,都是日积月累造成的。
上辈子的沈昭音也一直相信自己是那个夺了姐姐健康的妹妹,心怀愧疚,自己拥有健康的身体,理应为姐姐做些事情,也应该感恩。
过去的十几年时间,她一直像个仆人一样,沈清梦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她立刻就去买,替她拿书包,哪怕在学校也时时刻刻听从差遣。
父母给亲戚朋友也灌输这种思想,一开始可能不相信,慢慢次数多了后,连家里的其他长辈也开始指责她。
偶尔发脾气,母亲都会说:“这就是你的命,你身体这么好都是抢来的,你就该给姐姐做任何事。”
甚至会说出:“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你姐姐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音音啊,明天学校给我拍照,要放在学校的宣传手册上,你记得过来给姐姐拿东西,知道吗?”沈清梦说的理所当然,她在实验一中读高三,学习很好,这个机会是她从班主任哪里主动求过来的,所以很上心。
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沈昭音记得上辈子沈清梦的照片被做成宣传手册后,为她后来竞选校花助力不少,虽然她的长相不属于特别漂亮,可其他漂亮女生没有她这么广的宣传力度。
有的男生根本就不知道其他漂亮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就只能看看宣传手册,觉得沈清梦还不错,就顺便投票了。
虽然最后的校花依旧是晏佳禾,可沈清梦的票数仅次于晏佳禾,这是件很长脸的事情。
沈清梦把手伸过来,笑了笑想牵住沈昭音的手,她默默看了眼并没有躲,眼神却很清冷。
“嗯。”很冷淡的一个字。
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明显的厌恶和愤怒,冷静得让人发慌,留下门外面面相觑的三个人,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可就是觉得不对劲。
以前的沈昭音可是很尊敬爱护她这个姐姐,她说东她绝对不敢往西,胆小懦弱费心讨好,从来不敢给她脸色看。
“音音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妈妈,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没有,明天你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生气又能怎么样,反正她这辈子欠你这么多,就该还你。”孟妍丽温柔地看着沈清梦,摸了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