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声音传不到赛场和其他观众席,下一组的比赛很快开始,他们很快将之前的言论抛之脑后,又开始发出巨大欢闹声。没有人关心这样恶毒的猜测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因为恶意中伤的结果并不会影响到他们。
新的一轮比赛中,有人输,有人赢,输的骂娘,赢得也骂娘。
苏辞道:“不知去年的第一名是谁?大家肯定都会赌去年的第一名赢。”
秦眠道:“可惜去年的魁首不能参赛,苏姑娘的愿望落空了。”
苏辞道:“哦?”
秦眠道:“去年赛马的第一名是我。”
那模样,骄傲中又有些矜持。
“秦小姐厉害,那为何今年不参赛?”一直在看比赛的许春武回过头,她听到了对话。
秦眠微微皱眉,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她道:“我今年跟人打了个赌。”
秦太守忽然咳了一声,道:“眠儿不得无礼。”
许春武笑道:“无妨,不知秦姑娘打的什么赌?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有一点不方便,”秦眠眼珠一转,突然笑起来,道:“既然殿下问起来,殿下和各位知道去年的第二名是谁吗?”
除了长安城的居民,自然是不知道的,眼看秦眠明知故问,许春武也不说什么,笑道:“不知是谁?”
秦眠道:“第二是……”
“是我,殿下,去年赛马的第二名是我。”一直坐在父亲身边的秦司突然出声,他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难堪的模样。
秦司与姐姐秦眠是龙凤胎,模样却不相似,但他五官分明,再加上身穿锦衣,颇有温文尔雅的气质。
大家不会觉得秦司有何不妥,即使赛马比不上姐姐又如何?他是公子,风度翩翩就够了,不至于跟他的姐姐一样喜欢到处折腾。
何况秦司还要专心于读书科举,哪有心思去瞻钻研马?
秦太守道:“你一直喜欢骑马,平日又是疯疯癫癫,秦司要读书,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一样瞎混?”
秦眠不高兴地道:“爹,你又来了,明明我赢了,你怎么总是护着秦司?”
想来是许春武虽是年少王爵,却意外的平易近人,再加上赛马越来越热闹,坐在判官席上的人大都渐渐放松下来,说话时也没了那么多顾虑。
秦太守道:“我哪是护着他,我是为你好,你赢了又能怎么样?你是女儿家,要懂事娴淑,不然别人要说我管教无方,将你纵得无法无天了。”
秦司道:“爹,姐姐一向如此,等她嫁人就好了。”
秦眠哼道:“少在这里煽风点火,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
许春武道:“你们赌了什么?”
秦眠正不开心,听见许春武的话,刚要回答,秦司便抢着答道了。
“回殿下,姐姐与我打赌,若只要这次赢的人是个男人,就算我赢了,若是女人,便是我输了。”
秦太守摇头道:“你们真是胡闹,好好的打什么赌?惹人笑话!”
秦眠道:“我才不会输!”
许春武笑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秦司道:“回殿下,若今年她赢了,我便去城门上喊三声男子不如女,若是姐姐输了,便是她去城门上喊三声女子不如男。不过,即使我赢了,姐姐也无须去城楼上喊三声,姐姐身为女子,应该娴静淑德,否则便会惹人议论,万一传到夫家耳中,那就不好了。”
其他人都擦擦汗,这赌约听起来确实是像小孩子胡闹,若两人都是小孩便罢了,可两人都已经是成婚论嫁的年纪,也不知该说他们是幼稚,还是太较真。
秦眠气道:“好不好关你什么事?话别说太早,比赛还没进行一半呢,你就那么相信是你能赢?”
判官席上一时间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苏辞突然小声地道:“不是说今年才允许女子参赛吗?为何秦姑娘去年就赢了?”
秦司道:“姐姐女扮男装,被爹发现后,还挨了一顿骂。”
秦太守的面子有点挂不住,恼道:“就你胡闹!”
秦太守责怪的不是秦司,而是秦眠。
秦眠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判官席上争来吵去,比赛则进行得如火如荼,选手们都是根据抽签比赛,但奇怪的是,女性选手几乎在一组,男性选手则是在另一组。
次数一多,很快有人看出不对了。
许春武道:“不是说选手是抽签吗?”
秦太守道:“回殿下,因为考虑到女子身娇体柔,比不上男子体力,因此公平起见,特意交代了做签的人,尽量将女子安排到一块比赛,即使输了,也不会使小姐、夫人们面上过不去。”
秦眠皱眉道:“爹,你怎能这样?这不公平。”
秦太守还没说话,秦司便道:“姐姐,我知道你希望女子也能参加赛马,但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太困难了么?若是安排她们与男子参赛,才是不公平,据我所知,她们大都是今年才开始练习赛马,而这场上的男子,大都十几岁就开始骑马了,到底如何呢?”
秦眠很生气,可不得不承认秦司说得似乎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
“好了,别吵了,看赛。”秦太守皱起眉,这儿子和女儿,怎么都这么叫他不省心?
很快轮到女子组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