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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最后骆蒹葭见不惯,喝令停下,才阻止了这群参宴女子的诸多刁难。
而季秋芙的眉心,也没有因为加诸在燕惊双身上的限制增多,而有所舒展。
反倒因为燕惊双面色的平静,而越发犯起了嘀咕。
可季秋芙由来自信,想了一会便是放下,饶是燕惊双会武,她亦不差,燕惊双还比她多了好些限制,她有信心能拿下“女组”头名,届时,她一定让颜鹤卿眼里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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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壶的场地倒也安置的快,毕竟也不用像猜灯谜那般需要置桌子。
二十五组女子,有二十四已然开始,独独一组,因为燕惊双被要求要换衣服,骆蒹葭挺身而出,带着燕惊双换衣服去了。
其他二十四组都在专心比着投壶,与之结对的男子也在关心着自家结对之人的成绩。
在场兴许只有颜鹤卿和那个要同燕惊双对决的女子,在等待着燕惊双的出现。
同燕惊双对决的女子是杭州府里有名的骄奢之辈,极其热爱华服首饰,她来此地,就是图个好玩,对争名夺利无所兴趣,倒是对研究众位贵女的新衣颇有几分兴致。
只是今年并没有让她眼前一亮的华服美人出现,明初雪模样是顶顶的好,可那小家子的气度,便是穿着还算看得过去的锦衣华服,也未能显露气质。
而季秋芙倒算亮眼,可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季秋芙,季秋芙这几年都是这么打扮,看也看腻了,没个稀奇。
也不只季秋芙,今年杭州府好些贵女,虽都是穿了新衣,却都是延续着以往的路子,即便有所改变,也没有大改。
这位热爱华服首饰的女子,也就是安诗略有些失望,甚至连一会同燕惊双的对决都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她无所谓输赢,眼下更是想早点归府,抱着她的首饰盒睡觉。
可就在这时,安诗撑着头的手忽而一顿,继而瞳孔瞬间瞪大。
目光…遥遥看向,正在朝着她走过来的女子。
来人身着一袭广袖交领齐腰白裙,可细细看去,那并不是普通的白裙,她裙摆领口都点缀着片片雪羽,腰间更悬有两条青色的丝绦,交叠缠绕在雪羽裙上,好似在腰间散成了一朵清冷泫然的青颜花。
她面覆同色雪纱,发髻并不繁琐,只用一根黑玉簪轻轻别着,却透着别样的孤冷幽静。
可来人的妆容却是用了心思的,来人的眉心缀着一片雪色菱纹花钿,左右眼尾点缀着几瓣雪色冰花。
虽然只露出了一双古朴清幽的眼,却让人望而心悸,想要摘下她的雪纱,一窥仙容。
安诗惊诧自己竟然用上了“仙容”二字,她明明连那人真实模样是如何都不得知,可见她缓步走来之时,她恍惚间竟然想起了先前初见颜鹤卿之时的感觉。
天人之姿,此间竟不是唯一。
安诗正震惊着这是哪家贵女,却见那位“仙女”已然轻飘飘地来到了她跟前。
安诗这才注意,“仙女”身后还跟着木着一张脸的骆蒹葭。
安诗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颤着唇问道。
“燕…燕大小姐?”
“仙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头。
安诗赶忙掩住唇,生怕自己叫出了声。
她快速又小心地瞄了眼跟前的燕惊双,其实安诗以前没怎么仔细看过燕惊双,只知道她面目平凡,常年身着劲装,在宴席中永远头微垂,沉默寡言,同爱华服美食的贵女们格格不入。
久而久之,好些同安诗一般,跟燕惊双不怎么熟识的贵女,都记不太清燕惊双的模样,但还是能一眼认出谁是燕惊双。
毕竟,像这种贵女宴,旁的贵女都是精心打扮,生怕输给其他人,只有燕惊双素面朝天,次次都穿方便行动的劲装。
未曾想,燕惊双只是稍改服饰妆容,竟也是如此夺目的存在,虽然安诗知道燕惊双面目下的容颜还是平凡,但不妨碍她此刻对燕惊双的欣赏。
真美!
燕惊双此时的美,整个杭州府只有颜鹤卿能与之匹配。
但安诗念头一过,却是微有愣怔。
她这是糊涂了吗?
颜鹤卿之盛极容颜,世间又哪有女子能匹配?
安诗正想着,却见身前的燕惊双递给她箭匣,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
“久等了。”
“来比吧。”
安诗赶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多看燕惊双,避开眼神道。
“不久不久。”
“不不不,我不跟你比。”
“裁定的下人在哪?我要认输,我输了输了。”
燕惊双拎着银质箭匣,垂眸,有些不解地看向安诗。
“不比,有失公允,我胜之不武。”
安诗摇头更厉害,苦着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