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府的官员,好不容易能把颜鹤卿请动,竟然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
燕惊双明显是愤愤不满。
颜鹤卿似乎听出了燕惊双话语里的怒气,他仔细穿好上衣,这才敢转身面对燕惊双。
他耳后的红意本是消退了些,可看着为他担心的燕惊双,他刚压下去的红意,又微有爬回的迹象。
颜鹤卿道。
“无怪那些官员,当时事发突然,那个凶手是江湖中人,早些年曾拜入灭情教,也算是内门弟子,寻常府衙护卫拦不住那人。”
灭情教,燕惊双倒是听燕九命的师父提过。
好似是江湖中最为有名的魔教,因为原书《摘雪录》并不涉及江湖情节,所以对江湖门派描写极少。
还不如从燕九命师父嘴里了解的多。
所以,“灭情教”三个字一出,弹幕倒是刷起了一堆好奇的弹幕。
燕惊双便好心替弹幕解释了起来。
“灭情教,就是那个传说中由一被负心的女子所创造的魔教,听说该教宗旨便是斩杀天下负心男子,而且,灭情教只收女子。”
颜鹤卿点头。
“凶手是名女子。”
燕惊双忽然起了好奇。
“这是个什么案子?”
颜鹤卿偏头看她,见她目光灼灼,确实颇有几分兴致,不是为了刻意给他找话题才提起这事。
颜鹤卿唇角微扬,同燕惊双大致讲了一下。
只他讲完,不论燕惊双还是弹幕人儿,几乎是齐齐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燕惊双道。
“诶,凶手也不一定是真正的坏人。”
这个案子是从凶手李婉娘从江湖脱离后,想寻个良人过些平常安宁的日子开始讲起,可未曾想,她擦亮了眼睛,还是没能寻到良人。
或是说,当时在一起的时候,或是良人,可男子之承诺,却是太易变换。
李婉娘的夫君早些年也算是同李婉娘琴瑟和鸣,但后来李婉娘夫君借着李婉娘的钱在城里盘下铺子,做起了点小生意后,事情就开始变了。
李婉娘的夫君开始时常夜不归宿,问其原因,只说是在外应酬,住在了朋友家。
可李婉娘偶然间发现自己存的养孩子的老本,忽然少了不少,问着其夫君,就是说生意周转不开,才被迫用了那笔钱。
这个时候,李婉娘都只是觉得不对劲,直至,她怀的孩子,没了。
经验老道的大夫偷偷告诉她,她是中了堕胎药。
李婉娘原本就大受打击,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一下子懵住,这才开始着手细查,然后发现自己同床多年的夫君,竟然背着她在外养了一个扬州瘦马,而且为了那个瘦马,竟盘算着抛妻杀子,只因那个瘦马接受不了他有孩子。
她的孩子,是被她夫君亲手弄死的。
李婉娘沉静了好几日,终于在有一日穿上夜行衣,杀到了瘦马府里,瘦马和她夫君均是被她一招致命。
至于为何会突然奋起,对颜鹤卿动手,也是因为当时已然偏激的李婉娘觉得颜鹤卿为她夫君那样的人查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诶,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着实令人同情,可她不分青红皂白伤你,还是有些可恶。”
燕惊双皱了皱眉。
颜鹤卿却抿唇浅笑。
“无妨,都过去了。”
“况且,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如何不是坏事?”燕惊双不解。
颜鹤卿握着手里的茶杯,低了低声:“若不是发生这件事,我也不知,你会如此关心我。”
话音落,两人倏而安静。
清淡的茶面,缓缓映着两张不敢对望的面容。
燕惊双咳嗽两声,好似转移话题道。
“可我听说,最后这个案子的凶手,对你似乎有感激之情。”
绍兴府的案子,燕惊双在外听了个尾巴,她忽然想起自己听到了那个尾巴。
颜鹤卿为其争取减刑,此案凶手当场给颜鹤卿跪下来磕了好几个响头。
以德报怨,倒确实能让李婉娘感激。
但方才她能感觉到李婉娘的偏激,若是那般情况的李婉娘,就算颜鹤卿为其减刑,兴许也不能得到李婉娘的感激,只觉他虚伪。
“你还做了什么吗?”燕惊双好奇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