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死咬住牙,据理力争道:“我们玄术师办事,怎么能叫骗呢!”
“哦,懂了,玄术师的事确实不能叫骗。”时鹿善解人意道:“没关系,装神弄鬼从中谋利,我们就改叫非法获得不正当利益,同时还涉及传播封建迷信,这么看来你身上的罪名又增加了一条诶。”
那人:“……”
时鹿又问:“对了,你办玄术师证了吗?”
那人眼神心虚,抿嘴不答。
“很好,看来你还涉及偷税漏税。”时鹿拿出笔记本,“这样吧,你还犯了什么罪一口气都交代了吧,现在自首,也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那人眼珠慌乱摇摆。
“呦,看来还真有。”时鹿无奈摇头,“你要是涉嫌谋杀的话,这个罪名可就重了。”
那人:“……”
他的反应实在好猜,时鹿盖上笔记本,扭头看向身后的老人:“破案了,你们一家三口都是他害的。”
“不是我,不是我。”那人大惊,“是他小儿子花钱请我给他大儿子下咒,然后让我上门假装是第一任老婆化身厉鬼回来寻仇,我就是收钱办事,他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无关啊。”
时鹿将他说的一五一十记在笔记本上,又看向一旁的另一位大师:“这位呢?也说说吧。”
另一位大师咽了咽口水:“我、我是他家大儿子请来害小儿子的,然后让我上门假装是第二任老婆回来复仇,除此之外我没有再做过别的事情了。”
“不可能,就算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但也是亲兄弟呀。”老人无法接受事实,厉声反驳道。
“这点你可以放心,他们肯定是亲兄弟。”时鹿停下记录的笔,目光坚定,“不是亲兄弟的话,脑回路不可能这么一致,甚至连害人、嫁祸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老人:“……”
“他、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是觉得你快死了,打算把有资格分家产的人连带着弄死,那么遗产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时鹿见他表情崩溃,好心地安慰了他一句,“你也别太难过,这种事情在有钱人家里很常见的,你应该欣慰才对,就冲着他们没让这两位大师顺手让你也出点意外,至少能说明他们还是有点孝顺的……大概。”
老人:“……”
“这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词,我不相信我的两个儿子会做这种事。”
“也对,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谋财害命。”时鹿朝两位大师看去。
“我有聊天记录。”一位大师急于自证,慌忙拿出手机,抖着手翻找记录,“他住院后我们私底下不方便见面,平时只能用手机联络,聊天记录我都没删。”
说着他随手点开一条语音。
“大师,我爸这人平时玩的花样还挺多,你给他算算他在外面还有没有私生子,要是有就一块给我弄死,免得到时候跳出来抢遗产。”
另一位也拿出手机:“我也有,我还可以提供转账记录。”
“我妈当初就是被他气病的,他做贼心虚肯定会信,要是能把他吓死,我给你双倍价钱。”
老人听完语音后,双颊瞬间涨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一点,一副马上就要昏厥的模样。
时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虽然求锤得锤,但是没关系,你的两个儿子都涉嫌谋杀,我们回去就帮你立案,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用法律制裁他们。你就当没生过这两个不孝子,再说,您老看起来身体还不错,老当益壮,再生一个儿子继承遗产也来得及。”
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个儿子的手足相残,还是时鹿在旁边的火上浇油,老人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红着眼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我谢谢你呀!”
时鹿翘起嘴角:“不用谢,都是为人民服务。”
难听的脏话一句没有,但老人的脸颊却像是被狠狠抽打过一般,火辣僵硬,呼吸一窒,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胸腔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更让人恼火的是最后还得客客气气把人送出门。
解决完“父慈子孝”的一家三口,时鹿和封临初把那两位施咒害人的玄术师带回队里。
这两位大师为钱害人,今天上门的目的不止是装神弄鬼,还是为了破除对方施下的咒,但害人的咒术被除,施术者便会遭到反噬折损道行,两人都不愿意让对方得手,这才斗起法来。
雇凶害人和受雇害人都是犯罪,不管是这两位还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两位,二队都会以正常流程立案处理。
任务顺利结束,时鹿单手托着腮直勾勾盯着旁边位置的封临初,专心地陪他填写今天任务的报告。
住在上下层的好处就是出任务的时候不耽误功夫,一块回家也不需要想任何理由,还能顺其自然共进个晚餐。
从侧面看,封临初的刘海稍长,遮住了凌厉的眉尾,半垂着头神情专注,灯光打下,下颚与脖子的交线有一寸光影,隐约透着半抹温柔。
轻柔的歌声响起,时鹿拿起手机接通,简单的交谈后脸上的表情趋近凝固。
封临初握着笔的一顿,侧头时的动作很轻,正好对上时鹿转过来的目光。
“师兄,我有事出去一下。”时鹿走的很匆忙,并没有留意到封临初的应声。
刚走出市刑警大队的大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时鹿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把人领到车边,弯腰打开车门。
车内的老者精神矍铄,只是淡淡一瞥,神情不怒自威。
第83章
老者姓楚,是楚家现今的当家人。
楚涵常居京市,时鹿见过他的次数不多,偶尔回来,都会让人给准孙媳妇送份礼物。
他时常笑着,笑意却很少到达眼底,或许是久经商场养成的习惯,总是一副在算计着什么的模样。
“楚爷爷。”时鹿站在车边轻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