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提到的尸毒确实厉害,不到两分钟,他便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时鹿连忙收起玩笑的心思,拿出一个喷雾瓶对着周围喷了喷。
她手上的这个喷雾瓶还是上次帮助女明星舒雅解尸毒的时候用的,用完后就随手放进了空间里,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正欲走出结界,封临初拦在了时鹿面前,朝她伸出手:“我去。”
娃娃脸的情况不确定,时鹿不敢耽搁,对着封临初狂喷一通,把喷雾瓶放到他手上,叮嘱道:“小心点。”
封临初点了下头,朝结界外走去,刚走到娃娃脸跟前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回过头对上时鹿带着笑意的眼眸,绷起脸蹙眉。
“我没事,先救他。”时鹿催促道。
封临初无奈,转过身半蹲下,对着娃娃脸从上到下连喷了好几下,继而起身朝时鹿连喷了十几下。
“咳咳咳……行了行了。”时鹿挥舞着手,眼睛被水雾迷的都睁不开了,“先找找他说的那个控制器,把那个可以漏出尸毒的机关先关掉。”
封临初将喷雾瓶递到时鹿手上,正准备照着她的话做,扭头就看见缓过一口气的娃娃脸弓着背艰难在口袋里摸索。
他表现出惊人的求生欲,手脚都抽搐到蜷起,想的还是关掉机关阻止尸毒继续外漏。
他把手伸进口袋后几秒,脸上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表情,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勉强半睁开眼睛,颤巍巍地伸出手,伸向时鹿的鞋面。
时鹿蹲下身,对着他的脸连喷了几下,爬满他面部的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确定他的小命保住了,时鹿又拿着喷雾对着周围一顿狂喷,喷雾瓶不大,几下就见了底,幸好她在角落的发财树旁边看到一个浇花用的气压式喷壶。
喷壶的容量远超一百个小喷雾瓶,里面还存有二分之一的水,时鹿果断打开喷壶,将玉葫芦里的液体往里倒,心里越着急,葫芦里液体流出的速度就越快。
时鹿惊讶张着嘴,这葫芦简直就像是个无底洞。
担心这次的尸毒太霸道,时鹿咬着牙多倒了些,直到有些头晕目眩才收住手。
收起玉葫芦,将喷壶摇匀,时鹿第一反应就是给自己和封临初身上喷点。
喷壶的气压很大,一下就喷出了近一瓶喷雾的量,而这一下的效果也出奇的好,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不一样了。
时鹿绕着墙面边缘喷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才收掉结界。
结界内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个个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时鹿。
好半天,任兴哲才找回声音:“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说完他还捂起了嘴,惶恐吸入尸毒。
“特效药。”时鹿正对着几人又喷了一圈。
这尸毒看不见摸不着的,她也不知道目前喷洒的剂量够不够,只能多喷多预防。
“特效药?”李照楠盯着时鹿手里的喷壶,“虽然管理局一直在研究解尸毒的药剂,但目前最有效的试剂也只能起到保命的作用,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立竿见影的特效药。”
“独门秘方,暂时只有我一个人能用。”时鹿懒得跟他们解释,也管不了他们现在心里在盘算什么,走回到封临初身边,仔细确认道,“师兄,你没事吧?”
“救救我,救救我。”娃娃脸泪眼汪汪地爬到时鹿面前,抱着她的脚踝哭喊,“我不想死,求求你再给喷几下,我不想死,求求你。”
时鹿惊奇地看着地上的娃娃脸,这家伙还真是秒哭、秒怂,能屈能伸啊。
他爬行的过程中,衣服经过摩擦卷起了一部分,露出了小半截后背。
任嫤远远瞥见,眉头一蹙,大步走了过去,视线落在他后背上的印记。
时鹿跟着看了一眼,只见娃娃脸后背上有三个红色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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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嫤面色凝重:“你是当年从贺家跑出来的?”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娃娃脸心底的禁忌,他的五官瞬间狰狞起来,双手往地面一拍,直直扑向任嫤。
一道身影几步冲到任嫤面前,单拳击中娃娃脸的胸口,这一拳又快又狠,还能清楚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娃娃脸像块破布般向后飞出一大段距离,砸在地面弓缩起身体,痛苦的呻·吟不断从口中溢出。
从淼面无表情地握紧拳头,英勇无比地护在任嫤的面前。
“你……知道贺家?”虚弱的声音从安装在角落里的音箱里传出来。
众人当即警惕起来。
任嫤则看向玻璃空间里面,那个面部腐烂的男人。
“我姓任。”
“原来如此。”男人轻声呢喃了一句,半晌后叹了口气,“我和他都是当年从贺家跑出来的,一块跑出来的还有两个同伴,不过他们已经死了,准确的说我也死了,只是被当成了试验品又活了过来。”
时鹿在男人开口的时候,便悄悄问封临初:“师兄,贺家是干什么的?”
“贺家是邪修。”李照楠凑过来,“大概是十四年前吧,管理局发现贺家在偷拿孤儿院的孩子做灵魂类的实验。不过在那之前,贺家就出事了,好像是贺家有人偷了什么东西,具体就不太清楚了。”
“我记得档案里记载过,当时配合管理局上门围剿贺家的,就是任家人。”
拿孩子做灵魂实验?
时鹿震惊得无法言语,她不敢想象在现在这个时代居然会发生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震惊过后,时鹿又听到那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当年我们最后活着的几个孩子制定好逃跑计划,九个人分成两组,我们四个为了活命,故意出卖了另一组,趁着他们被抓被毒打的时候成功逃跑。”男人头靠着玻璃,“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其他人一块跑出去,就是利用他们而已。后来我们遇到了蓝医生,跟着他一路走南闯北很多年。”
“我们原本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的,可蓝医生他是个疯子,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跟着他一块尝试死者复生,可是我们四个人还是在这两年中一个接着一个死掉。”男人空洞地眼神望着高处,“或许这就是报应吧。”